第十三章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第2/7页)

老爵士考虑了一下,决定尽快去伦敦。可没有想到,就在他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前一天晚上,灾难发生了!老爵士神秘地死在他家通向沼泽地的那条路上,在此以前,晚上他是从来不靠近那条路的。老爵士的管家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尸体,立刻报了警。

摩梯莫医生在第一时间内赶到现场,发现老爵士趴在地上,两臂长伸,手指深深插在泥土里,面部肌肉紧缩在一起。警察们并没有查出什么,因为附近并没有什么痕迹,据他们说只有一些踮着足尖的脚印而已。

说到这里,摩梯莫医生忽然靠近我们,害怕人听到似的,悄声说:“我相信真的有猎狗存在,因为我在爵士的尸体旁发现许多极大的猎狗爪印!”

我和福尔摩斯都被这消息惊得愣住了,福尔摩斯咬了一会儿烟斗,问:“你真的看到那些爪印了吗?”

“真的,清楚得就像我现在看到你们一样。”

“那些警察们没有看到吗?”

“那些爪印距尸体约有二十码,如果不是我知道这个传说的话,也不会留意的。”

“会不会是看羊狗的?”

“不,不,它们大极了,绝对不是看羊狗的爪印。”

“那天晚上天气如何?”

“又潮又冷,不过并没有下雨。”

“那么,既然查尔兹爵士对那封家书很在意,而且相信那猎狗的存在,为什么他会晚上独自一个人出去,而且在那个让他害怕的沼泽地停留呢?”

“我感觉爵士好像在等什么人,因为那里有爵士两次掉下来的烟灰,还有他到处踱步的脚印。”摩梯莫医生说。

“哈,太妙了,简直是咱们的同行。”福尔摩斯欢呼一声,随后又遗憾地抱怨说:“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现场早就没办法查出什么了啊。”

“不,不,福尔摩斯先生。”摩梯莫医生连连摇手说,“我并不是请您去查这个案子,而是爵士的继承人,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的事情。”

“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

“是的。亨利是查尔兹爵士现存的唯一继承人。查尔兹爵士弟兄三个,二哥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留下一个孩子,就是亨利。他的三弟罗杰是个坏蛋,据说他长得和老修果一模一样,在家里混不下去了,逃到了美洲中部,听说1876年生黄热病死在那里。”摩梯莫医生说,“亨利一直在加拿大务农。我通知他回来接受遗产,暂时安排他先住在伦敦的诺桑勃兰旅馆。”

“为什么不直接回巴斯克维尔庄园?”

“因为每个巴斯克维尔家的人,只要到那里,就会遭到可怕的命运。我不想让这位年轻的继承人遭到不幸。但是,庄园又不能没有主人,所以我请您来帮帮我们。”

“嗯,我要好好思索一下,明天上午十点,您带着亨利爵士到这里来,我才能告诉您我的计划。”

“好的。谢谢您,福尔摩斯先生。”

医生站起来,准备离开。福尔摩斯突然又问:“对了,医生,您说查尔兹爵士死前,曾有几个人看见过那个怪物?”

“三个。”

“后来还有人看见过吗?”

“我没再听说过了。”

“好的,谢谢。”

福尔摩斯又窝在椅子中,开始抽着烟,思索起来。我不想打扰他,就走出房间,到俱乐部里消磨了一天。

晚上九点多,我回到寓所。天哪,房间里浓烟滚滚,福尔摩斯就在浓烟中靠在椅子上冲我微笑,身旁放着一张地图。

“天哪,福尔摩斯,你做了些什么?”

“我的灵魂已经飞往德文郡转了一圈,我已经对那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那里如何?”

“很庞大,也很荒凉。”

“关于查尔兹爵士的案子你想出了什么?”

“他是吓死的,华生,什么踮着足尖的脚印,那是他在奔跑,边跑边呼叫,可是他跑去的方向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救助。”

“好奇怪,他怎么会在那样的天气出现在那个他害怕的地方呢?”

“医生说得很对,他是在等人,很有可能有人预谋让他在那里等。要知道,那是他去伦敦的前一天晚上。”

第二天早上十点,摩梯莫医生带着亨利爵士准时来了。亨利爵士是一个短小精悍的年轻男子,一副坚强好斗的面孔,大约三十岁左右,看上去颇有绅士风度。

“好奇怪啊,福尔摩斯先生,我来到伦敦之后发生了好多怪事,最离谱的是今天早上竟然收到这样一封信。”亨利爵士说。

他把信放在桌子上,那是一封很平常的信,字迹潦草,地址却非常准确,正是亨利爵士住的旅馆和房间。

“有谁知道你们要住这家旅馆?”福尔摩斯问。

“没有,我们碰面后随便找了一家。”

“唔,看来有人很关注你们的行动啊。”

那封信很奇怪,是用铅印字贴成的句子:“若你看重你生命的价值或还有理性的话,远离沼地。”其中“沼地”两个字是用墨水写的。

福尔摩斯感兴趣地反复看着,忽然说:“昨天的《泰晤士报》呢?”

我递给他,他直接翻看到评论版,突然兴奋地喊:“哈,快来看,‘可能你还会被花言巧语哄得相信,保护税则会对你的本行买卖或是工业具有鼓励作用,但若从理性出发,由长远来看的话,此种立法命定会使国家远离富足,减低进口总价值,并降低此岛国的一般生活水平。’”

“你们看到了吗?”福尔摩斯兴奋地喊,“信中的字都是从这个长句中抽出来的啊。瞧,‘你’‘你的’‘生’‘命’‘理性’‘价值’‘远离’。因为没有‘沼地’两个字,所以它们是手写的。”

“啊,您可真是太聪明了!”亨利爵士忍不住赞叹说。

“您竟然能看出这些字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还能找出这段话,这真是太了不起了。”摩梯莫医生也跟着赞叹。

“研究细节是我的癖好啊。”福尔摩斯微笑着说,“报纸与报纸之间的纸张、字号、字体,都有很大差别的,所以我很容易判断它是什么报纸。而这封信是昨天晚上发的,当然可能用的是昨天的报纸。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

“啊,您太厉害了,福尔摩斯先生。”亨利爵士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了,我丢了一只靴子您可以帮我查一下吗?”

“喔,爵士,有可能放错了地方啊。咱们回去再找找吧。”摩梯莫医生说。

“好吧。”亨利爵士嘟哝说,“那是我新买的靴子啊,连一次都没穿过呢。”

“在哪里丢的呢?”福尔摩斯问。

“就在门外,还没上过油,我就把它们放在门外了。”

“唔,这值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