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第4/7页)

第二天早晨,空气清新,我们看到了庄园美丽可爱的一面,都觉得心情舒畅。我提起昨晚听到女人的哭声,亨利爵士说:“我也听到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他喊来白瑞摩询问,白瑞摩保证绝对没有女人的哭声,房子里只有一个女仆和他的妻子,肯定不是她们在哭泣。

这让我很奇怪,因为我明明看到白瑞摩的妻子两眼红肿,精神颓废,他为什么要撒谎呢?我到邮局给福尔摩斯发电报,报告我来这里后的情况。没想到竟然意外得到一个消息:福尔摩斯试探白瑞摩的那封电报并不是他亲手接到的,而是他的妻子代收的。

回来的路上,我一边思索,一边四处溜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这时,忽然听到有人从背后喊我。我回头一看,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对我微笑。原来他就是摩梯莫医生提到的他和老爵士共同的朋友,生物学家斯台普吞。

他挎着植物标本匣,拿着绿色的扑蝶网,一副很专业的打扮,热情地跟我打招呼:“您好,华生医生,很高兴见到您!”

“我也很高兴见到您,您这么爱好生物啊。”

“其实,这并不是我的最爱,我以前曾经在北方办过一所学校呢。后来学校发生传染病,死了三个男孩,学校就垮了。”

而后,他话题一转,跟我谈论老爵士。他惋惜地说:“我从摩梯莫医生那里知道老爵士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所以一直很担心老爵士的健康,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死于心脏病。”

“你们听到那个关于猎狗的传说了吗?”

“是的。”

“哦,我们还都担心亨利爵士听说后不会到这里来呢。”

我们边说边走,远远看见一片嫩绿的草地。“真美!”我由衷地夸赞了一句。斯台普吞笑了,说:“那根本不是什么草地,而是那片出名的沼泽地!”我有点不太相信,因为看上去那些绿色植物要比其他地方的更为鲜美。

正在这时,一阵痛苦的吼声在旁边响起,斯台普吞惊呼:“又一匹小马陷进沼泽地了。”

我急忙向前走了两步,真的看到一匹棕色的小马在泥沼中挣扎,它的头绝望地向上仰着,脖子不停地扭来扭去要摆脱那些泥沼,可惜,它的挣扎只是加速了沉陷,很快它的整个身体就都陷下去了。

我看着这可怕的一幕,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斯台普吞安慰地拍拍我,和我聊一些别的话题才使我逐渐缓过神来。

他看我还是对沼泽地心有余悸,就非常得意地告诉我:“别看沼泽地这么可怕,我就能安全走进去,而且能够活着走出来,因为我在那里发现了一条别人不知道的小路。”

我正想问他是什么样的小路,突然,清晰地听到一个又低又长的凄惨的声音在沼泽地里回荡。

“这是什么声音?”我赶忙拉着斯台普吞问。

“那只猎狗!华生医生。”他压低嗓子神秘地说,“村里人都说是传说中的那只大猎狗在寻找它的食物。”

晚上,我回到家,和亨利爵士聊到很晚,我们讨论了那只猎狗的传说,讨论了周围的邻居,不知不觉讨论到凌晨三点钟。就在我们相互道别,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管家白瑞摩正在窗前晃动一盏灯,窗子正对着那片沼泽地!

我和亨利爵士猛地跳过去,管家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在我们的追问下,他只好说:“沼泽地里藏着的那个逃犯,塞尔丹,是我妻子的弟弟。先生们,我们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冻死,饿死,所以约好用灯发信号去给他送东西。”

这时,沼泽地里果然有一束灯光在晃动,管家说他每次看到她弟弟返回的信号就去给他送些衣服和食物。然后,他带着哀求的声调请求爵士不要报告警察,因为这个逃犯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去南美了。

亨利爵士沉思了一下,答应了他的要求。管家很感激,似乎是作为回报,他告诉我们,查尔兹爵士去世那天确实是在那个通向沼泽的栅门前等人。

“什么?”我们都惊奇地望着他。他有些恐慌地说:“前几天,我妻子在收拾老爵士书房时发现一封被烧掉的信,只有信的结尾还可以看得到,‘您是一位君子,请千万将此信烧掉,晚上十点到栅门那里相见。’署名是L L。”

因为从笔迹上看像是一位女士写的,妻子怕影响老爵士的声誉就没有告诉他们。

这位署名L L的女士是谁呢?她和老爵士是什么关系?我决定去向摩梯莫医生请教。他告诉我:“可能是那位被她的父亲和丈夫都抛弃了的莱昂丝太太,她被亲人抛弃后失去了生活的来源,一向很贫困,善良的老爵士曾多次帮助过她。哦,还有那个生物学家也曾帮助过她。”

看来接下来只要找到这位莱昂丝太太事情就会有些眉目了。我一边给福尔摩斯写信报告情况,一边暗自得意,自己现在也能进行侦探分析了,总算没有白跟福尔摩斯学。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摩梯莫医生来看我们,年轻的爵士一直拉他玩牌,趁机向他打听生物学家的妹妹,因为生物学家和妹妹的几次拜访已经使爵士深深地爱上了那位姑娘。我知道他的心事,所以知趣地退在一旁,实在无事可做就和管家聊天。

管家告诉我,他的那个逃犯弟弟说,沼泽地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住在山坡上的一个小石房子里,那人看上去像是很有身份,有人天天为他送吃穿的东西,他已经在那里待了几天了,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我听了这番话后不禁想去看一看,至少了解一下这人会不会对亨利爵士造成什么威胁。我回头看看他们还在打牌,就没有吭声,交代了管家几句,一个人出了门。

当我爬上山顶的时候,太阳几乎完全落山了。没费太多周折,我就找到了那间石屋,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我小心翼翼地接近石屋,拿出左轮手枪,像生物学家捕捉蝴蝶一样悄悄走进石屋。

石屋里没有人!我惊奇地看着屋里的一切摆设,这里全是一些新石器时代的人用过的东西,不难想象他在这里的艰苦生活。桌子上有一些食物,还有一张纸条。我急忙跑去查看,天哪!那上面竟然是对我一些行踪的记录!我一下惊呆了,这个人在监视我!他为什么在监视我呢?是不是在针对亨利爵士呢?我不禁在房子中坐下来,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个冰冷、尖锐的声音惊醒了,“真是一个可爱的黄昏呀,华生。”天哪,竟然是福尔摩斯!一时之间真是让我接受不了。

原来,福尔摩斯已经在这里调查好几天了,我不觉神情有些沮丧,抱怨福尔摩斯让我写了那么多报告全都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