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检察官的推理(第2/4页)

检察官再次拿起话筒,拨了“皇冠滴流”的号码。一个女子来接听电话。

“请找保原小姐听电话。”

“香代请假了。”女子的声音答道。

“原来是这样,谢谢。”

电话挂断了。如果香代清了假,那一定是笛木到她的住处去接她了。高山没有打听过香代的住处,无计可施。

检察官喝掉凉了的咖啡之后,到大门口去买西式点心。一会儿之间天就暗下来了,看木见跟踪者的身影。应该躲在了某处的,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住宅,在此处布置人跟踪就没有意义了。高山检察官场手截停一辆出租汽车。至少从表面上看,此时的检察官就是一个买点心回家去的初老工薪人员。

3

高山检察官到家时是七时半左右。当妻子告诉他松山事务官来过电话之时,碰巧松山第二次打电话来。

“我刚到家。你直在单位吗?”

“是的。您刚离开单位,I町的警察便送来了报告。”

“是什么内容?”

“电话里面有些不方便。”

“马上派人送过来吧。”

“刚刚派人出发了。马上就会到达您那边。”

“有什么情况?”

“有名堂。那阿伊子正与保原卓造在一起。”

“竟有此事?!”

“请您看报告书吧。我九时之前在单位,您有事就挂电话过来。”

“好的,明白了。”

检察官在电话机前站了好一会儿。保原卓造此人原应出局了的。阿伊子为了什么要去见他呢? I町方面还应有一个矢后。在叫香代来的这天,卓造重返事件的中心,难道是一个暗示吗?

“开饭吗?”妻子这一问,高山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手指上还吊着那个西式点心的纸包。

“吃过啦。这是西点。稍后笛木君要来,你那时候拿过来。”

“好的。”

“另外,单位有人送资料来。你让他等一下,把文件拿到书房给我。还有,泡壶热茶给我。我喝过咖啡,肚子里直折腾。”

“哎呀,”检察官的妻子笑道,“那么说,您不宜出国哩。”

“出国?”妻子的话倒让他恢复了几分平静,“我又不是议员、画家,用不着出国。”

高山此时提及议员和画家,并无其他深意。关于监狱设施、警察机能之类,可能有必须学习外国的东西,但因为审判形式上的差别,作为检察官并不太感到出国见识的鞋力。他只是很随意地抱着日本罪犯非得靠日本的检察官不可的观点。

懒洋洋的夜风从窗子里吹进来。现在是迎春花那黄色小花开始点缀荒山野岭的季节。迎春花没有瑞香那样的浓烈香味。论香气应是比樱花早开花的、纸屑般的辛夷花吧。

高山喝着妻子沏的茶时,单位信使来到了。检察官打开用警察用笺所写的报告。

这不是一份公文。

一、关于在当地露营集训的上院队的矢后七郎身边的情况,到今天为止没有任何变化。我也直接告诫矢后要小心,但他本人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人员进出方面也没有异常情况。另外,上院队最近将为参加公开赛而开赴大限,请给 予行动指示。

二、三月二日傍晚,长冈阿伊子来到I町。

她直接到旅馆去见矢后七郎,二人在镇上散步之后,进入了X町的旅馆。两个小时后,只有矢后七郎一人离开该旅馆返回住地。

三、三月三日上午,长冈阿伊子造访了住在港口突堤附近的保原卓造的小屋。长冈阿伊子手上没有带任何东西。二人交谈的内容虽然不能听见,但我认为他们之间没有物品的授受。

约30分钟后,长冈阿伊子一人返回旅馆,至傍晚又独自离开旅馆,直接到火车站,搭乘了上行的准高速列车。她与矢后六郎只在前一天晚 上相见。

四、似乎矢后七即认为长冈阿伊子仍在,晚上到旅馆来,但由于阿伊子不在,便返回了集训的旅馆。通过向旅馆了解,得知长冈阿伊子留下了一封写给矢后七郎的信,矢后七郎把信 带走了。

五、如果需要长冈阿伊子临行留下伪信,以及对保原卓造进行调查,请给予指示。以上是 报告内容。

检察官回想起自己在I町见过的那个叫保原卓造的怪男子。 他在漂满白色死河豚鱼的峡湾中一只手划动小艇的身影清晰地留在高山的记忆之中。联结卓造和阿伊子的线目前没有任何资料可资了解。阿伊子是作为岚铁平的信使到卓造那里去的吗?

“笛木先生来了。”高山的妻子说道,“有一位女性和他一起。”

“请他们进来。”检察官说道。

笛木刑警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从廊下探头望望房间里面,对检察官说道:“高山先生,请拉上窗帘。”

笛木刑警没有看检察官这边,而是望着窗外黑暗之处。

“到那边去!”检察官站起来熄掉电灯,几乎与此同时,放在书柜上的花瓶突然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4

检察官听到笛木刑警和在等回复的地方检察厅信使一道没有穿鞋便飞奔出大门的声响,在黑暗的书房一隅静默了好一阵子。他并不害怕。这件怪事突然发生的瞬间,高山检察官已直觉此事与那封恐吓信有关系,但他确信对方并非真的打算消灭自己。 那是因为他在某种意义上已相当有效地控制住人物X了。而对方绝非做事莽撞无谋的人。

“纯属小事一桩。”检察官对在走廊上不知所措的妻子说道,“恐吓而已。带客人到客厅去吧。”

“真的没有事吗?”

“真的。”高山开了灯。

书柜上面,花瓶打碎了。一部分碎片散落在地板上。

“好奇怪哩。”笛木嘴里嘟吹着走了进来,在大门口处将满是泥土的袜子脱下,“听不见射击的声音。”

“笛木君,”这时,高山从花瓶碎片中捡起了一块小东西,说道,“是气枪哩。

气枪的枪口是曾经瞄准着我的。他故意不打中。”

“是气枪?怎么还用气枪来……总之,要去追查才行。”

“不必。不要轻举妄动。查了也没有用。敌人可聪明哩。”

“为什么呢?”

“气枪是允许使用的吧。光这个区内持有人就有两三个。而气枪里是不会留下发射过的证据的。”

“也不局限于这个区的人吧?”

“别处来的要是骑自行车、抄小道,根本无从得知。这不过是第二封恐吓信而已。对方打算表达要来真的了的意思。真是欢迎之至。”

“没有问题?”

“我倒是有话要对你说。坐下吧。”

“我带了保原香代来。”

“在此之前我要先说几句。互叮来了这样一份报告。”

高山将文件递给笛木刑警。笛木快读完时,高山开口道:“你说过保原香代和卓造完全没有联系,真的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