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罪恶的星座

发生了奇妙的事情。正在追查四亿五千万元去向的大宫警署,对新井节子的财严进行一番清查之后,发现她的财产总额意外的少。

作为财产,首先是她的店铺。这是从附带土地权的房屋所有者手里租赁来,并加以改建而成的美容院。此外,她在附近的神宫的四段拥有一处住宅公寓。其它还有现金、储蓄、赊款、贷款及部分股票、公用事业债券、贵重金属、美术工艺品、衣物、家具、美容器具、备品等。这些总计也不过一亿七千万元左右。但是还有两千万元左右的应付票据、未付款、借款条等,因此资产总额加起来不过是一亿五千万元上下。

这样一来,仍有三亿元左右不知下落。然而除了已查明的财产之外,专业检查人员无论怎么仔细检查,也未再发现有隐瞒的财产。三亿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况且,甚至可以叫做新井节子“遗产”的这些财产,并没有证据说明是从二宫加代子那里取得的。

下田正在清理从大宫警署作为资料借来的二宫加代子的相册。现在新井节子已经发病,并且知道已没有恢复的可能,所以把加代子的相册长期借用下来也就没有意义了。大宫警署恐怕也需要把它还给她的家属。

要把这成为搜查开端的相册退还回去时,下田真是感慨万分。二宫加代子怀着青春的感受一张张贴上去的照片,当然是令人痛心的。相册中加代子那一个个身影,仿佛是在责备搜查阵容的无能。他们竟然在自己的职责与能力的范围之内未能将犯人捕获归案。

特别是观看“松岛之行’的照片,更令人心酸。最后这张照片所揭发出来的事,竟然毫无结果。

“请原谅吧,我们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下田用仿佛在向相册道歉的心情,一页页翻看着。这就是搜查阵容败北的资斜。被犯人打败,而要把这已经无用的资料返还给它的所有者时的搜查员的心情,是无比沉重的。

在荻和长崎两他的风景照片当中,掺杂着几张象是与同事们一起拍的照片。拍这些照片的时候,大概已经被石田这个寄生虫纠缠上了。加代子的表情里藏着忧郁的阴影。

“唉呀!”

下田在其中的一张照片上停住了视线。身穿白色连衣裙能加代子同一个四十五岁上下、穿衬衣的男子并列在一起。在相册的空白处注着“与户越股长在一起。”背景是平常的草地,没有什么特征。大概是与班上的上司随便拍的一张风景照片。

然而引起下田注意的并不是照片上的景物本身,而是印在相纸角上的痕迹。他记得这痕迹与形状。因为恰好被远处的云彩遮着,所以一直未能发现。仔细一看这块并不是云,而是痕迹。那是镜头上的污垢或者镜片上的裂纹造成的影痕印在了照片上。下田把打开的相册伸向一旁的大川。

“大川先生,你看这痕迹与松岛旅行照片上的痕迹是不是相似。”

“呀,与其说是相似,不如说是相同。这是用同一架相机拍的。”大川不在意地说。

“大川先生!”下田激动起来。

“怎么啦?”大川还没有察觉到“同一架相机”的重要性。

“二宫加代子和石田一男相识是在松岛旅行的时候,那在此之前用石田的相机拍照是不可能的。可是这里叫户越的股长却与加代子在一起用石田的相机照了相。这是不是说明,拍摄的人是石田一男呢?”

“真的!可是石田为什么要拍二宫加代子的上司?”

“户越是不是已经知道石田与加代子之间的关系呢?”

“即使户越知道,又会怎么样呢?”

不知什么时候,大川已经把姿势端正过来。

“看来有必要对名字叫户越的这位二宫加代子的上司查一下看。”

“看一看有没有用同一架相机拍的户越的照片。”

经大川的提醒,下田又把相册认真地检查了一遍 。

“啊,这里也贴着那样的照片。”

下田指着下一页上的一张风景照片。那是一张一分钟成相的照相机拍的彩色照,是二宫加代子正面姿势的很平常的肖像照片。空白处只记着“户越股长摄”。背景也很平常,近景处长着些什么植物,远景处是一片杂木林。

“这上面没有印上摄影日期呀。”

“请与上一页的照片比较一下。加代子的服装是相同的,是同一时间里用别的相机拍的。”

“从背景不同这一点来看,拍的地点稍有变动。呀,这里有一只虫子。”

大川指了指相册的一角。在加代子的肖像照片的上边空白处,有一条小虫子的尸体被压在那里,已经枯干了。可能是一只飞来的虫子被偶然夹在相册之中,变成了不是“压花”标本而是“压虫”标本留在那里。

“这是什么虫子呢?”

“好象是见过的虫子。”

“大川先生,这不是蜉蝣吗?”

“蜉蝣?”大川也觉得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的名字。

“就是石田把二宫加代子杀死那一天在入间川那一带发生大量的蜉蝣。”

“啊,是那种蜉蝣!”

大川清楚地记起来了。六月十日夜至翌日拂晓,在入间川流域出现大始的蜉蝣,连交通都停顿了。就是从这一现象分析出,犯人是向东京都郊外人口稠密的方向转移了尸体的,并由此而推断出犯罪的日期。

张着翅膀被夹成“压虫”标本的这只虫子,体长约10毫米,翅展30~40毫米,仔细一观察,头部前肢有x形的黑纹,头后部有四个,翅膀是赤褐色的。

“我未见过蜉蝣这种虫子,但我从觉得它是有着象蜻蜓那样美丽的透明光泽的羽翅的虫子。形状就是这样的。”

“翅膀是赤褐色的呀。”

“那大概是因为死了的缘故。总之,它是蜉蝣这一点,耐人寻味。”

“可能是夹杂在快相的印相纸中,带进相册里去的。”

“大概是这样。总不会是把相册特意带到摄影的场所去的吧。”

在二宫加代子最有可能被杀的夜晚,发生大量的蜉蝣,竟然夹在她的相册之中,这一情况不容忽视。

相册中的‘压虫’,即使不是犯罪的当天夜里所发生的蜉蝣,那么也说明她在此之前去过发生蜉蝣的地区。此外,被压成标本的蜉蝣与案发当夜的蜉蝣未必是产生于同一地点,但仅仅同是蜉蝣这—共同点,就决不可忽视。

“哎呀,这植物的根部处是不是一只兔子?”

刚才注意力完全被蜉蝣吸引过去,现在才发现一分钟成相的照片上在近景的植物根部有一个白色的动物蹲在那里。

“不是,这可能是只猫。”

“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