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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他倒地的声音了吗?”

“她好像听见‘砰’的一声,以为他在取行李箱。当然他没有行李箱,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对了,比尔会说法语吗?”

“就够日常交流。”

“像Avec moi(和我一起)。”

“是的。就这样。怎么啦?”

“我就是好奇。他好像打算在某个地方过夜。”

“你是说,在苏格兰?”

“是的。他带着《新约全书》和法文小说。而他并不会说法语。”

“或者他的苏格兰朋友也不会。”

“是的,苏格兰人一般都不会。但是,如果他打算在某地过一夜,他就不能在巴黎和你见面。”

“哦,只晚一天,不用为比尔担心。他可以在四号给我发个电报。”

“是的……我希望我能想出他彻底伪装自己的原因。”

“伪装自己?”

“是的。彻底打扮成其他样子。为什么他想让别人以为他是个法国人?”

卡伦先生说:“我想不出为什么有人要让别人以为自己是法国人。你想从劳埃德那儿打探什么?”

“我希望是劳埃德在尤斯顿站给他送行。记得他们说起了羌凯利,对老酸奶的耳朵来说那词就是抢卡利。”

“劳埃德住在伦敦?”

“是的,住在切尔西。”

“我希望他在家。”

“我也希望如此。现在我要去度过在特利的最后时光。你是想在这儿坐着想想问题,还是和我去卡伦吃晚饭,见见兰金一家?”

泰德说:“那还不错。我还没有和子爵夫人说再见。我对子爵夫人改变了看法。格兰特先生,你说子爵夫人是典型的贵族吗?”

“她确实拥有所有典型的特质。”格兰特一边说一边挑着路走到岸边。

格兰特一直钓到光线提醒他夜幕降临,但是一无所获。这个结果他既不惊讶也不失望。他的思绪早跑到了别的地方。他不再看见水中比尔·肯里克那死人的面庞,但比尔·肯里克这个人一直围绕着他。比尔·肯里克占据着他的脑海。

最后,他叹了口气收起了鱼竿,不是因为鱼袋空空,也不是因为要和特利说再见,而是因为他还是想不出比尔·肯里克要彻底伪装自己的原因。

当他们朝克伦走去时,泰德说:“我很高兴有机会欣赏这座岛,它和我想得有点不一样。”

从他的语气格兰特推断,他把这里想成了像乌巴城一样的地方——住着猴子和恶灵。

格兰特说:“我希望是看见它让你更加开心。有天你要再回来,好好钓次鱼。”

泰德害羞地笑笑,然后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哦,我想巴黎更适合我,或者维也纳。当你在这荒凉的小镇度日时,就会向往灯火通明的地方。”

“好吧,我们在伦敦就会灯火通明。”

“是的。可能伦敦会是另一番感受。伦敦还不错。”

当他们刚一抵达,劳拉就来到门口说:“艾伦,我听说——”随后她注意到了格兰特的同伴。“哦,你一定就是泰德。帕特说你不相信特利河有很多鱼。你好,很高兴你来。进去让帕特带你洗一洗,然后在晚饭前一起来喝一杯。”她把转来转去的帕特叫过来,把客人交给他负责。她解决了卡伦先生后,便再次走向被她控诉的格兰特。“艾伦,你明天不能回城。”

“但是,拉拉,我已经康复了。”他一边说一边想着是什么惹恼了她。

“好吧,那又怎么样?你的假期还有一周多的时间,特利要进入一年中的好时节。你不能抛下这一切,只为了一个自己把自己丢进洞里的年轻人。”

“泰德·卡伦没有陷在什么洞里。如果你以为我是在空想,那就错了。我明天走是因为有事情要做。”格兰特继续说道,“我等不及要赶紧走。”但是即使是像劳拉这样亲密的人,这样说也会引起误解。

“但是我们很开心,事情是——”她突然停住了,“噢,好吧。我怎么说也无法改变你的想法。我知道了。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你的心意。你一直都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世界主宰。”

格兰特说:“一个很可怕的比喻。难道你就不能用子弹、直线或类似这样坚定不移但破坏性小点的词来形容吗?”

她用胳膊挽住他,友好又有点逗趣地说:“但是,亲爱的,你就是有破坏性。”当格兰特要抗议时,她说道:“用你能想到的最和善最有杀伤力的方式。来,喝一杯。你看起来可以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