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烟草熏制室之谜(第4/5页)

“那你认为他是怎么被害的?”

“这你可难倒我了。”普雷斯科特老实说,“我确实不知道。”

我转向汉森:“罗伊,你呢?”

“他肯定不是自杀,我就知道这个。”

蓝思警长最近在学习大城市警察的办案方法,他派出某位副警长给尸体拍照。我回到厨房,布林达正在安慰莎拉。

“他们发现什么了吗?”莎拉问我。

“还没有。副警长们在搜查熏制室。”

“是因为我,对吗?因为那些匿名信?”

“我不这么想。”

她擦干眼泪,试图镇定下来。布林达在一旁装模作样地整理厨房。“你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与其说她在对我讲话,不如说在自言自语,“负担起一家子。你看着儿子长大成人,看着他开始跟姑娘约会——”

“你说什么,莎拉?你是说杰思博还是马修?”

“我也不知道。两个都有吧。”她又哭起来,布林达赶快过来安抚。

我爬上二楼,轻轻敲着马修的房门。“走开!”他说。

我打开门走了进去。“能和你谈谈吗?”我说,“关于你父亲。”

“他死了,是我害死他的。”

我挨着他在床边坐下,抱住他的肩膀。他转头看着我。

“我给妈妈写了几封信,关于她和罗伊·汉森。老爸就是因此才遇害。”

“你写了——”当然,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写信人语法很漂亮,不大可能是布林达或者农场哪个雇工干的。不过,他直接承认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马修?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母亲?”

“她对罗伊比对我还关心。晚上我只能待在房间,罗伊却和她一起待在客厅。”

“我还以为你和罗伊是朋友。你说他陪你玩过大富翁。”

“那不过是他手还没好那会儿,打发时间罢了。他根本不喜欢我。”

“你看到过他和你母亲单独在熏制室吗?”

他移开目光。“没有。”他小声说,“那是我编的。我只想伤害她。我还以为那样一来,她就会离他远点,多关心我。”

“我们必须向她坦白,马修。你干的事很糟糕。不过,这和你父亲的死没关系。别为此责怪自己。”

我陪他又待了一阵。他说起父母,说希望搬到城里去。最后,我离开他的房间,回到楼下。蓝思警长站在场院里,一脸沮丧。

“我们把熏制室每一寸地面都找遍了,大夫。什么也没找到。没有凶刀,也没有其他可以用来割喉的东西。”

我突然有了个主意。

“你搜过死者口袋吗?”

“嗯?这我倒没想到。”

“如果是普雷斯科特或者罗伊·汉森干的,他们没准会把凶器藏在死者口袋里,逃避搜查。”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简宁斯的口袋里除了一条手绢和一些嚼烟外,什么也没有。蓝思警长站起来摇摇头,命人把尸体运到医院去解剖。“大夫,我们好像陷入困境了。”

“给我点时间。”我说。

有些工人站在阴暗处看着这一切。也许他们担心简宁斯一死,自己的工作也泡了汤。莎拉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派普雷斯科特去和工人们谈话。

“简宁斯夫人说了,你们不必担心工作的事。明天照常开工。她会把农场继续开下去。”

虽然当下的气氛不适合欢呼,但他的话明显让工人们为之一振。他们回工棚时,嘴里还喃喃着支持的话。

蓝思警长站在一旁看着普雷斯科特。“你看他们两人会合谋杀人吗,大夫?”

“不,我认为他们关系没好到那份儿上。”

“现在该怎么办?”

“找出左撇子。”

他看看我:“嫌疑人中就没有左撇子。”

“那就是不可能犯罪,本案果然还是不可能犯罪。”我笑道。

“你笑什么?知道什么了吗,大夫?”

“只是个想法。我会查证一番。”我说。但突然之间,我明白这想法肯定没错。

我在客厅找到莎拉,坐在她对面:“我知道是谁写的匿名信。”

“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

“是马修。他向我承认了。”

“为什么?他说没说为什么要做这么糟糕的事?”

“他认为,你对罗伊比对他更关心。你知道,罗伊只比你儿子大十一岁。”

“我知道。”她低沉着脸,面色苍白,“不过,用这种谎言来折磨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

“对马修来说,他是在撒谎。不过,信上说的不全是谎言,对吗?你儿子本想编造假话来伤害你,没想到刚好说中了事实。你和罗伊·汉森的确相爱。你把信给他看之后,他慌了神。他害怕了,怕信是杰思博自己写的,或者怕杰思博会发现真相。”

“别说了!”她对我大叫着,站起身来,“别再说了。你想指控罗伊杀了我丈夫,但那不是真的!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非常遗憾,莎拉。正是罗伊·汉森杀了杰思博,而且,我认为你心里也清楚。”

莎拉·简宁斯确实知道真相。蓝思警长从她那儿得到了证实。

“如果是他割断简宁斯的脖子,那凶刀去哪里了?别告诉我他用的是冰刀,化成了水。伤口很干净,不可能是冰刀割的,肯定是比冰刀更锋利的东西造成的。”

“确实是,警长。我认为凶器是剃刀片。”

“那剃刀片到哪儿去了?”

“把电筒借我,我指给你看。”

我接过电筒,领着警长回到熏制室内的凶案现场。我把手电筒向上举着,照到屋顶最高处,顶灯之上那块地方:“就在那儿。看到没有?”

“是看到有什么东西。看起来——该死,看起来像个蓝色气球!”

“正是——气球上绑着剃刀片。汉森从马修房间里搞来气球。前几天他去和马修玩过大富翁,趁那时顺手摸来。他在气球上绑了条剃刀片,然后夹在宽松外套里。他知道简宁斯会亲自去换保险丝,所以叫上普雷斯科特一起跟着去。在黑暗中,他手穿过杰思博的肩膀,一刀割断他的喉咙,在血喷出来之前就收回手。然后他松开刀片,气球自然飞到天花板上。晚上那里颇为隐秘,哪怕我们抬起头也不大可能注意到顶棚上飘着只气球。他大概打算等天之前偷偷把气球弄走。如果搭上梯子也够不着,他可以用弹弓或玩具枪打爆它。”

“这么说,凶手也可能是普雷斯科特。”警长争辩道。

我摇摇头。

“汉森有动机,我稍后再告诉你。而且汉森有机会从马修房间弄到气球。最重要的是,罗伊·汉森是左撇子。”

“天哪,大夫,我们都查过了!他是右撇子——他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