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书籍、论文与理论,大学教授与游吟诗人,示巴国女皇、伯爵夫人与雅巴,以及在如此的混乱中出现的一个谜语和一个胆大妄为的想

1

据说,亲爱的,有种叫雅巴的东西路过巴伊亚,感到很生气,觉得受到了冒犯,因为佩德罗·阿尔杉茹放荡堕落、纵情淫乱,就像女人身上的寄生虫,是个有多名雌性配偶的雄性动物。他就像一名牧羊人,掌管着一群温柔忠诚的小羊羔;更像一位妻妾成群的非洲酋长,因为那些尤物不仅相互认识、相互拜访,还会一起照顾小孩儿。尽管孩子的母亲不同,但都是他的孩子。她们互相认作干亲家,一起给孩子哺乳,聊天吃饭,笑声不断。她们还常常聚集在火炉边,为暴君烹饪可口的饭菜。

佩德罗·阿尔杉茹对她们每个人都照顾有加。一次宠幸一个人,每个人都能得到满足,仿佛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在床上纵欲求欢,用那玩意儿发号施令,真是享受的职业。他就像一位勋爵,一位帕夏,是个整日酒足饭饱的流氓,生活就是为了享乐。他生活得很好,一切都平平静静。没有一个女人跟他闹过别扭,要死要活,或者威胁要离开他。那些不要脸的只会跟在他身后撒娇献媚,从没想过要离开他,让他吃醋或给他戴绿帽子——就连开玩笑时也不曾这样想。佩德罗·阿尔杉茹真有福气,既能享受美食,也能享受爱情。

雅巴不能容忍这种情况,认为这是对全体女性的侮辱,便决定狠狠地教训一下阿尔杉茹大师,让他在乞求与等待、邀请与拒绝、绝望与抛弃、背叛与屈辱等等追求爱情而不得的过程中,好好尝尝爱情的苦头。这个花花公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痛苦的爱情,他会在任何地方诱惑妇女,从孕妇的天鹅绒床垫到木头单人床,从沙滩到丛林,从清晨的海湾到夜晚的港口。该到他受苦的时候了,他会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得到教训——面对阿尔杉茹不会动情的传言,雅巴暗暗发誓:我会让巴伊亚,让全世界看到你枯萎的阳具与受伤的心,看到你头上戴着绿帽子,无论是在路上、床上,甚至报纸杂志上,你都将受到讽刺、挖苦、嘲笑。

为了达到目的,雅巴变成了迄今为止最迷人的黑人美女,无论是在非洲、古巴,还是巴西,甚至在传奇故事、美术作品里都没有她这么漂亮的。她那过火的黑色,如黑珍珠般令人眼花缭乱;玫瑰的清香掩盖了硫磺的味道;全包裹的凉鞋遮盖了羊蹄般的双脚。它的尾巴变成了丰满的屁股,不安分地左摇右摆,完全不需要依从身体。若要对她的美貌有些概念,只需要说一点:在她从偏僻角落向奇迹之篷走去的一路上,就迷倒了六个混血儿、两个黑人和十二个白人,解散了一支宗教游行队伍:神父脱下长袍背叛了信仰,连圣像奥诺夫里都转过身来,对她微笑。

雅巴穿着蓬大的裙子,开心地笑着:这个自负的人将为自己的骄傲付出代价,哪怕他是一匹在女人面前从不言败的种马。她一开口,就要让他的命根子高高举起、跃跃欲试,接着就让它蔫头耷脑、丧失能力,成为博物馆里软沓沓的死皮:这是佩德罗·阿尔杉茹的阳具,曾经非常有名,后来一个雅巴夺走了他的勇气与名声。

在这一点上,她确信自己必胜无疑:谁都知道雅巴能变成绝世美女,令人欲罢不能,她情感炙烈,温柔与智慧并存;大家还知道她们从来不曾流露出欢悦——从来没有达到过高潮,她们总是不满足,想要更多,欲望不断增加。她们还没能穿越甜蜜的天堂之门,同伴的阳具便软弱无力、跪地求饶。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任何一根阴茎能够冲破那空洞的欲望之墙,让难以驯服的该死的雅巴达到高潮,高喊“和散那”与“哈利路亚”。

但是惩罚并不仅限于不举,不仅要让他在这甜蜜剧烈的活动中惨败,更要让他的心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因为雅巴想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让他成为可怜的乞讨者、不幸的奴隶,遭到背叛,深陷绝望。在这两种羞辱中,哪个更可怕、更可鄙?

化身心满意足地从街上走来,已经酝酿好了计划:先让他无数次地尝过阴户与晕厥的滋味,等他掉入爱情的陷阱俯首称臣,就把他扔到另一个世界,无情冷漠,不告而别。她要看着他——让全世界都看着他——匍匐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舌头舔着地上的尘土,嘴唇亲吻着她的脚印;就像一块破布,外表就像垃圾,内心是一个温顺的王八,祈求她能看他一眼,朝他笑笑,做个手势,祈求能碰碰她的指尖、她的脚后跟,啊,行行好吧,把你的嘴和乳房给我,高傲的黑美人。

他已经陷入蔑视与嘲弄的泥沼里,雅巴还要再踩上一脚,狠狠地羞辱他:跟其他人海誓山盟,当着他的面跟邻居调情。她要让所有人看着他黯然神伤、心力交瘁,看到他像变了一个人,拿起匕首,举起砍刀:要么回来,要么我就杀了你这个臭婊子;你要敢跟别人上床,我就杀了你,再自杀。

就这样,在大白天,在每个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就这样连滚带爬地哭着哀求,尊严扫地,最后一点脸面也被扒得精光。他就像一只蛆虫,在泥里,在耻辱里,在死亡里,在爱情的剧痛里。来吧,把你所有的情人、姘夫都带来,在我身上插满绿帽子的旗帜,我带着满身的肮脏屈辱爱着你,请求你,来吧!我接受你,满怀感激!

雅巴不懂得享乐,这点我们已经知道了;但是她们同样不会爱也不会痛,正如已经证明的那样,雅巴没有心——她们的胸膛是空的,空无一物,无药可医。正因为如此,她无耻而又邪恶,在大街上边走边笑,高高的屁股扭来扭去。只要看她一眼,男人们就不行了。可怜的阿尔杉茹。

但是,亲爱的,佩德罗·阿尔杉茹却正坐在奇迹之篷门口等待着她。那时候,夜幕的星星刚刚点亮,月亮也刚从伊塔帕里卡的家里出来,在深绿色的油状海面上张开了双臂。佩德罗·阿尔杉茹预定了星星、月亮、平静的海面,还有一支歌——

谢谢你亲爱的娇娃

如此礼貌优雅

你不但貌美如花

而且还勇敢胆大

他靠在自己直起的阴茎上,仿佛它是奥巴的权杖。在焦急的等待中,阴茎越来越大。他仅凭男性的气味就能夺取处女的贞操,隔着一海里都能够让女人怀孕。

亲爱的,你会问:多新鲜啊,阿尔杉茹怎么知道雅巴恶毒的诡计——快别让我猜了。这很简单:佩德罗·阿尔杉茹不恰好是埃舒最喜欢的儿子吗?埃舒是通讯之神,管辖街道路口。他也是桑构的眼睛——能够看到远处,看到内心。

是埃舒告诉了他魔鬼女儿的巨大魔力与恶毒计划,不仅如此,还教给他应对的方法:“你先洗一个树叶澡,可不是什么树叶都行;你去问奥散[1],只有他能深入植物的内核。之后你要准备好番樱桃味的水,加上盐、蜂蜜和辣椒,然后把‘造物之父’泡进去,就是命根,都要放进去——会很疼,这没什么,是男人就得忍着;你马上就会看到效果:它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命根,无论体积还是长度,也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强壮、最令人愉悦的命根。没有女人的,甚至是雅巴的阴唇能撼动它,更别提让它疲软早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