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村子里的家(第4/4页)

在很多年后的一个晚上,在杀猪后当劳拉单独站在厨房里,死掉的动物被悬挂在天花板的钩子上。她的母亲距离她几英尺远。她能听到母亲正愉快的和玛丽安聊天——那个当他们的母亲很忙时来他们的农场帮忙挤牛奶和带孩子们散步的女孩。透过薄薄的板壁。她能听到玛丽安独特的咯咯笑,在她从水罐把水倒进她母亲正在灌制的猪肠里的时候。在外面的洗衣房里她们正愉快地忙活着,但在厨房里,劳拉站着的地方,只有死寂的、冰冷的沉默。

劳拉从那只猪出生就认识它。她的父亲常常把她举过猪圈的门给它的背挠痒痒,她也曾经把生菜和卷心菜穿过栅栏给它享用。只有那天早晨它很不正常,小声咕哝,长声尖叫,因为它没有吃早餐。她妈妈说它的吵闹声使她神经紧张,她的父亲也看起来很不舒服,尽管他忽视了这个说,“没有,今天没有早餐吃,小猪。你将会做一个大的手术,在手术之前不能吃早餐。”

现在它确实经过了“手术”,寒冷又僵硬地挂在那里,死了。不再令人发笑,而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显出端庄和威严来。屠夫从猪的身体内部拖出一条长长的花边状的脂肪绕在它的前腿上,用一种在那个时代女士们有的时候披着白色花边披肩的方式,这最后的联系在劳拉看来太无情了。她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看着坚硬、冷酷的它,想不通为什么最近还充满活力和噪音的一个东西会突然变得如此寂静。然后,劳拉听到母亲叫她,她赶紧从她工作的地方跑到了最远的地方,担心她母亲会批评她居然为一只死猪哭泣。

那天的晚餐有炸肝脏和肥肉,劳拉说:“不用了,谢谢。”她的母亲狐疑地看着她说:“嗯,最好不要,就这么去睡觉;但这儿有一点挺好的小牛肉,我本想给你爸爸的,但你现在吃了它吧,你会喜欢的。”劳拉吃了小牛肉,用面包蘸浓浓的肉汁,拒绝去想挂在厨房里的可怜的猪。虽然只有五岁大,她已经在学习如何生活在这个充满妥协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