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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想象露西尔在波士顿,坐在餐厅的一张桌旁等朋友。她的衣着典雅有品位——比如说,穿着一身花呢套装,颈上搭配一条琥珀色的围巾,让人们注意到她逐渐变黑的头发里有一抹红。她的水杯在桌上留下一个三分之二的圆环,她用大拇指把圆环画完整。西尔维和我抚平我们超大号外套的下摆,用手指把头发梳向脑后,我们没有跨门闯进去,没有坐到她的邻桌,而是掏空口袋,在桌子中央堆起一小摞湿漉漉的东西,挑拣出口香糖的包装纸和票根,点数硬币和美钞,加总金额,笑哈哈,又加一遍。我的母亲,一样,也不在那儿;我的外祖母,穿着家居拖鞋,辫子甩来甩去;我的外祖父,头发梳得平贴前额,并未兴致勃勃地埋首研究菜单。我们不在波士顿的任何地方。无论露西尔怎么张看,永远不会在那儿发现我们,发现我们的任何足迹或踪影。我们未在波士顿的任何地方停留,连驻足欣赏橱窗也没有,我们的流浪没有边际。注视这名女子用食指涂去水杯上蒸汽里的姓名首字母,注视她把玻璃纸包装的牡蛎苏打饼干悄悄放入手袋,准备拿去喂海鸥。谁都不可能知道她的思绪如何被我们的缺席所拥塞,不可能知道她如何什么也不看、不听、不等、不盼,永远只对我和西尔维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