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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说服全市居民,更准确地说,是说服那些投空白选票的堕落分子,不法分子和颠覆分子,让他们承认过错,恳求宽恕,恳求重新举行选举以补赎他们因为丧失理智而犯下的罪孽,并且发誓永不再犯,内政部长的计划虽然也取得了些许成果,但对整个局势没有什么进益,已经显露出无能为力的状态,不能达到上述根本目标,因此,国防部长那句最喜爱的话,一颗旨在摧毁现行制度的深水炸弹,一时间气势大增,引起人们的注意,应当说明,部长说出这句话,一部分是受到了一次难忘经历的启发,当时他在平静的浅海进行了一次历史性的为时半小时的潜航。除了司法部长和文化部长心存怀疑之外,政府官员都很明白,人们寄予厚望的非常状态没有产生预期效果,现在急需把螺丝拧得更紧,因为本国公民没有要求正常行使宪法赋予的权利的良好习惯,自然就不会发觉该等权利已被中止。这样,必须实施戒严,不是摆摆样子骗人的戒严,而是实行宵禁,关闭所有演艺场所,加强武装部队在各个街道巡逻,禁止五人以上集会,绝对禁止任何人出入本市,与此同时解除国家其余地区正在实行的限制性措施,较之首都,此等地区的措施本来就宽松得多,这样做的目的是凸显两者的差别,让首都遭受的凌辱更加沉重,更加一目了然。我们想告诉他们的是,国防部长说,他们不值得信任,因此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明白。内政部长则竭力掩饰其情报机关的失败,说他也看好立即实施戒严,而且,为了表明手中仍然有牌可打,他并没有撤离博弈场,而是告诉内阁会议说,经过艰苦的调查并得到国际刑警组织合作,终于得出结论,如果说国际无政府主义运动确实存在,他们除了在墙上胡乱涂鸦之外,他停顿片刻,等待同僚们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然后带着对同僚满意也对自己满意的神情结束了他的话,除了在墙上胡乱涂鸦之外,该运动没有参与任何让我们深受其害的抵制选举的活动,因此这是个单纯的国家内部事务。请原谅我稍有异议,外交部长说,我觉得单纯这个形容词用得不够确切,我确实应当提醒本内阁会议,已经有不少国家向我表示,他们担心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会穿越边界,像当代的黑死病一样扩散开来;白色,这里是白色瘟疫,政府首脑面带息事宁人的微笑纠正说;这就对了,外交部长最后说,这样我们就可以说,是旨在摧毁民主制度稳定的深水炸弹,这种说法要确切得多,不应当简单地单纯地指一个国家或者这个国家,而是指整个地球。内政部长感到,最近的事态发展曾经使他成为主要人物,而现在这个角色正在离他而去,为了避免处于两只脚在水中踩不到底的尴尬境地,他以不偏不倚的洒脱态度感谢外交部长所做的公正评论,还想表明他本人在语义学方面也造诣极高,他说,有趣的是,文字的含义不断变化,而我们毫无察觉,现在我们往往用某些词表达与其原意正好相反的意思,在某种意义上说这如同正在消失,但仍然在回响的回音;这就是语义学演变过程的后果之一,文化部长从最里边的座位那里说了一句;这与空白选票有什么关系吗,外交部长问;与空白选票毫无关系,但与戒严息息相关,内政部长得意扬扬地补充说;我不明白,国防部长说;这非常简单;你要想这么说,一切都可以简单,但我不明白;我们来看一看,看一看,戒严这个词的含义是什么,我已经知道,这个问题本身就是空洞的高谈阔论,无须回答,我们大家都了解戒严的意思是圈住,是包围,是围困,不是吗;到这里为止事情就像二加二等于四,清楚明白;好,我们宣布进入戒严状态,就如同说我们的首都处于被敌人圈住,包围和围困的状态,而事实是,这个敌人,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他们,这个敌人不在外边,而在里边。各部部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政府首脑开始摆弄眼前的文件,满脸大惑不解的样子。但国防部长就要在这场语义学战争中大获全胜了,他说,对这些事情还有另一种理解方式;什么方式;首都居民发动了叛乱,我认为把现在发生的事情称为叛乱并非夸大其词,他们是因为发动叛乱而被戒严,或者说被圈住,被包围,被围困,你喜欢其中的哪个词,悉听尊便,对我来说完全无关紧要;请允许我提醒我们这位亲爱的同僚和本内阁会议,司法部长说,决定投空白选票的公民只不过是行使了法律明确赋予他们的权利,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叛乱,我想,不仅是一个严重的语义学错误,希望你们原谅我正在进入我无资格置喙的领域,而且从法律观点来看也完全言不及义;权利不是抽象的东西,国防部长生硬地回答道,权利实至名归也好,徒有虚名也罢,反正他们都不配谈什么权利,其他都是胡扯;说得完全正确,文化部长说,确实,权利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即使得不到尊重也依然存在;好啊,谈起哲学来了;国防部长先生,你反对哲学吗;我唯一感兴趣的哲学是军事哲学,并且还附有条件,必须是引导我们走向胜利的军事哲学,亲爱的先生们,我是军营里的实用主义者,我的语言,不管你们喜欢不喜欢,一是一,二是二,直言不讳,但是现在,为了让你们不把我视为智力低下之辈,我乐于看到你们给我解释清楚,既然这不是证明一个圆形可以转化成同等面积的正方形的问题,怎么能说得不到尊重的权利依然存在呢;国防部长先生,这非常简单,权利潜在地存在于尊重和行使该权利的义务之中;用爱国主义说教和诸如此类的蛊惑和煽动,我这样说并无冒犯任何人的意思,我们将一事无成,让他们处于戒严状态之下,我们马上就能看到他们难受不难受;说不定会害人反害己,司法部长说;我看不出怎么会如此;我暂时也看不出来,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任何人都不曾大胆设想过,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会出现我国正在发生的状况,看看我们眼前的事情,真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我们围着这张桌子开会,是为了做出决定,然而,作为解决眼前危机的灵丹妙药所提出来的一切建议,直到现在都没有取得任何效果,那么,让我们等着瞧,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领教人们对戒严的反应;听到这番话,内政部长立刻火冒三丈,我无法再沉默下去了,我们采取的措施都是内阁会议一致通过的,至少就我本人记忆所及,在座的各位当中没有任何人提出过其他更好的建议供大家讨论,这场沉重的灾难,对,我称之为沉重的灾难,虽然有几位部长先生认为是我危言耸听,露出自鸣得意和讽刺挖苦的神情,但我仍然称之为沉重的灾难,这场沉重的灾难,我还是这样说,我们一直在承担,根据权限,首先是国家元首阁下和总理先生承担,然后是我们,国防部长和我本人承担与职务相关的责任,至于其他人,我特别指司法部长先生和文化部长先生,如果说他们在某些时刻曾经怀着善意,以其智慧的光辉照亮我们,但我没有从中发现任何见解值得我们花费比倾听它们更长的时间加以考虑;如果我曾有机会怀着善意,以你所说的智慧的光辉照亮本内阁会议,那不是我的智慧,而是法律的智慧,只能是法律的智慧,司法部长回敬道;关于鄙人,关于你慷慨大方地给予鄙人这份揪着耳朵的训斥,文化部长说,由于给我的预算少得可怜,你不能要求我做得更多了;现在我更加理解,为什么你有无政府主义倾向,内政部长怒气冲冲地说,你总是想方设法卖弄几句俏皮话挖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