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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传言得到证实,市政清洁车没有上街,收集垃圾的工人宣布大罢工,并发表声明要求增加工资,市政委员会发言人立即出面表示完全不能接受,他说,更何况在这样的时刻,我们的城市处于史无前例的危机之中,前景不妙。有一家报纸也加入了制造恐慌的行动,从创刊以来,无论执政党属于什么颜色,中间党,右翼党还是介于两者之间的色调,该报都专门对政府的战略战术进行放大式分析,它刊登的一篇由社长署名的社论说,如果不出所料,首都造反的居民拒不放弃其顽固立场,结果极可能是血流成河。社论说,谁也不敢否认,政府的忍耐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极限,不能再要求它做得更多,否则就会失去权力与服从构成的和谐二项式,或者说永远失去,而人类所有最幸福的社会莫不是按照这个公式滋衍起来的,历史充分表明,没有这一公式任何社会都无法运行。除了供读者阅读之外,这篇社论的主要段落还在电台反复广播,电视台采访了社长,正在这时候,不早不晚,正是中午,妇女们从家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扫帚和铁锹,提着水桶,一言不发就开始清扫她们所居住的楼房的路段,从门口扫到街道中间,在这里与另一些妇女汇合,后者是从街道另一侧的楼房里下来的,手里拿着同样的工具,怀着同样的目的。据字典解释,所谓路段是指楼房前面那部分马路或街道,说得再正确不过了,人们也说,至少一些人说,清扫其路段的含义是把某个责任或某个过错扫走。心不在焉的语言学家和词汇学家先生们,你们大错特错了,清扫路段最初的含义正是首都这些女人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过去,在乡村,她们的母亲和祖母也是这样做的,老人们和这些妇女一样,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为了负起责任。第三天,或许出于同样的理由,清洁工回到街上来了,没有穿工作服,穿的是普通衣服。他们说,工作服罢工了,他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