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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罢工这个主意的始作俑者内政部长来说,收集垃圾的员工自愿返回工作岗位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作为部长,他认为,他们这种态度更像是对那些以清扫其街道为荣的妇女们表示声援,任何公正的观察家都会毫不犹豫地承认,这一事实几乎可以被视为共同犯罪。内政部长刚刚听到这个坏消息就打电话给市政委员会主席,要他命令违反指示的责任人立即执行命令,说得明白一些,就是迫使他们恢复罢工,如果他们拒不服从,将按照简易纪律程序处理,一切后果由他们承担,包括法律和规章规定的一切处分,从中止薪酬和职务,到毫不留情地坚决辞退。市政委员会主席回答说,站在远处看,事情都不难解决,但如果身在其中,则必须去啃硬骨头,在做出决定之前听取他们的意见,比如说,部长先生,请您设想一下,我向那些人下达这个命令;我不设想,我是要你去做;是的,部长先生,我同意,但是请允许我自己来设想一下,是这样,我设想,我向那些人下达恢复罢工的命令,他们会说,别来烦我们,一边待着去,要是部长处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办呢,要是您处在我的位置,怎样强制他们执行命令呢;首先,没有任何人会对我说,别来烦我们,一边待着去,第二,我没有也永远不会处在你的位置,我是部长,不是市政委员会主席,不过,既然摊上这件事,我就要告诉你,我不仅希望得到你这位市政委员会主席根据法律和制度必须给予我的配合,而且也希望得到你根据党的精神理所应当提供的合作,在当前形势下,我认为,后者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实际上更为重要;关于法律和制度意义上的配合,部长先生永远可以相信我能提供,我知道,这是我的义务,但是,至于党的精神,最好就不要提了,我们将会看到,此次危机过后这种精神还能残留多少;市政委员会主席先生,你在回避这个问题;没有,部长先生,我没有回避,我需要的只是您告诉我应当怎样做,怎样强制工人恢复罢工;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在党内,您是我尊敬的同事,却想回避这个问题;在我的整个政治生涯中从来不曾回避过任何问题;您正在回避这个问题,正在回避这个明显的问题,就是我不拥有任何手段让他们执行您的命令,除非您想让我叫警察来解决,如果是这样,容我提醒,警察已经不在这里了,与军队一起离开了,都是由政府带走的,此外,我们应当承认,动用警察让工人恢复罢工,无论是以斯文的方式劝说还是用暴力强制,显而易见都是不正当的行为,使用强制的方式更是如此,况且,是让工人罢工,而警察一向都是用来通过渗透或其他不太秘密的手段去破坏罢工的;我很吃惊,一个右翼党党员是不会这样说话的;部长先生,从现在起几个小时以后就是黑夜,我必须说那是黑夜,如果有人说是白天,他不是傻子就是瞎子;这与罢工的事有什么关系;不论我们是否愿意,部长先生,是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们发现,正在发生的事情远在我们的理解力之上,超出了我们少得可怜的经验,但我们的做法好像是在沿用多年以来习惯使用的炉子和面粉烤制同样的面包,不是这样吗;我必须非常认真地考虑一下是否要你提出辞职;如果您这样做,就是卸下了我身上的重担,您将得到我对您深深的感谢。内政部长没有马上回答,等了几秒钟,平静下来以后问道,那么,你认为我们应当怎样做呢;什么也不做;请听我说,我亲爱的同事,不能要求政府在这种情况下一点事情都不做;请允许我对您说,在当前这种情况下,政府没有真正进行管理,只是像在管理;我不能同意你的说法,自从事件开始以来,我们是做了一些事情的;说得对,我们就像一条上了钩的鱼,拼命挣扎,摇动渔线,用力猛拽,但弄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根弯曲的金属丝就能把我们逮住,让我们无法跑掉,也许我们最终能够挣脱,我不是说不可能,但要冒着胃部被钓钩紧紧钩住的风险;我真的感到困惑了;只有一件事可做;什么事,刚才你还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徒劳无功呢;为总理制订的战术产生效果而祈祷;什么战术;把他们放在文火上烤,这是总理说的,但即使如此,我也非常担心我们将反受其害;为什么;因为火候是由他们掌握的;那么,我们就只有袖手旁观了;让我们严肃地谈谈吧,部长先生,请告诉我,政府是否打算如此结束这场戒严闹剧,派陆军和空军过来,以武力夺取这座城市,杀伤一两万人以儆效尤,然后把三四千人投入监狱,在明明知道不存在任何犯罪的情况下,以莫须有的罪名对他们提起诉讼;我们没有处在内战之中,我们想做的很简单,就是召唤人们回归理性,向他们表明他们陷入了错误之中或者有人使他们陷入了错误之中,对这一点尚需研究,要使他们明白,不受约束地投空白选票将导致民主制度无法运作;到现在为止,好像成果并不辉煌;需要时间,不过人们最终会看到光明;部长先生,我不知道您还有这样的神秘主义的倾向;我亲爱的同事,如果局势更加复杂,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我们就会利用一切方法,我甚至相信,如果有点用处的话,我们政府中的几位同僚会毫不犹豫地手持蜡烛去进香,到教堂去许愿;既然谈到进香,这里有一座另类的庙堂,我愿意劝内政部长先生去献上一支蜡烛;请讲清楚;请您告诉各家报纸和电视台以及电台的人,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如果我们欠缺聪明和智慧,就要冒一切都会暴露无遗的危险,您大概已经知道,政府报纸的社长今天干了一件蠢事,承认这一切可能以血流成河结束;那家报纸不是政府的;部长先生,既然允许我做了上述评论,我更想听听您的高见;那小个子做得不妥,他越界了,往往有这样的事,受托帮忙,但帮过了头;部长先生;说;说到底,我究竟怎样处理市政委员会清洁部门的职工呢;让他们工作吧,这样市政委员会在民众眼里的形象会好一些,将来可能对我们有用处,此外,必须承认,罢工只是诸多战略因素中的一个,肯定不是最重要的;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把市政委员会当作对市民开战的武器使用,对本市来说不是件好事;在当前这样的形势下,市政委员会不能置身事外,市政委员会是我国的一部分,不属于别的国家;我要求的不是置身事外,而是政府不要给我行使本身职能设置障碍,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给公众造成这样的印象,市政委员会只不过是政府镇压政策的工具,请原谅我使用了这个词,首先,因为这不是事实,第二,委员会永远不会成为工具;我恐怕还不了解你,或者过分了解你了;部长先生,有一天,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本市将重新成为我国的首都;可能,但我不肯定,这取决于他们造反的程度;无论如何,不论是我还是其他任何人担任主席,本市政委员会绝不可被视为一场血腥镇压的从犯或共犯,即使仅仅间接被视为也不可,下达镇压命令的政府别无他法,必须承受后果,而市政委员会,本市政委员会,是属于本市的市政委员会,而不是本市属于市政委员会,部长先生,我希望我说得够清楚了;太清楚了,清楚到我不得不向你提一个问题;请问,部长先生;你投了空白选票吗;请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我问你是不是投了空白选票,问你投到票箱里的选票是不是空白的;人们不会知道,部长先生,永远不会;等这一切结束以后,我希望你来与我进行一次长谈;遵命,部长先生,再见;再见,我真想拧你的耳朵;我已经不是那个年龄的人了,部长先生;如果有一天你当上了内政部长就会知道,拧耳朵和其他体罚从来没有年龄限制;但愿魔鬼没有听到您的话,部长先生;魔鬼的听力极好,对他说什么都不用提高嗓门;那么,愿上帝保佑我们;算了吧,上帝天生是个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