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第4/6页)

“你们不是第一批到这儿来追捕鸽子的空眼人了,”她说,“也不是第一批冒充异能儿童的,同样不会是第一批被我杀掉的!现在把你们的武器放到地上,不然我就扭断这只鸽子的脖子——然后再扭断你们的!”

“但我们不是幽灵啊!”我坚持道,“如果你不信就看看我们的瞳孔!”

“你们的眼睛什么也说明不了!”女孩儿说,“假隐形眼镜在书里是最老的伎俩了——相信我,我全都知道。”

女孩儿朝我们走了一步,走进光线中,仇恨在她眼中燃烧。除了身穿裙子,她活脱一个假小子,留着短发,下巴结实,看起来有那种几天没睡过觉的呆滞感,如今是在靠本能和肾上腺素逃亡。在这种情况下的人不会对我们友善,也不会有耐心。

“我们是异能人,我发誓!”艾玛说,“看——我表演给你看!”她把一只手从头上抬起准备点燃一团火焰,此时突如其来的直觉让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附近有‘空心鬼’,它们会感觉到的。”我说,“我觉得,和我感觉它们的方式差不多,它们也能感觉到我们——但当我们使用自己的能力时对它们来说要容易得多,那就像发出一个警报。”

“但你正在使用你的能力,”她恼火地说,“她也在用她的!”

“我的能力是被动的,”我说,“我不能关掉,所以它不会留下太多踪迹,而她——也许它们早知道她在这儿,也许它们想要的不是她。”

“真方便啊!”女孩儿对我说,“那就是你的能力?察觉到影子生物?”

“他还能看到它们,”艾玛说,“杀了它们。”

“你们需要编好一点的谎话,”女孩儿说,“有半个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它。”

就在我们谈论这个的时候,一股新的“感觉”在我体内痛苦地绽放开来,我感觉到的不再是“空心鬼”走后留下的残余物,而是一只“空心鬼”当前的存在。

“附近有一只,”我对艾玛说,“我们得从这儿出去。”

“抓不到鸽子就不出去。”她咕哝道。

女孩儿开始横穿房间朝我们走来。“该继续了,”她说,“我已经给了你们绰绰有余的时间证明自己。无论如何,我要开始享受杀你们这些家伙了,自从你们对我的朋友们下毒手,我似乎怎么杀都杀不够!”

她在离我们几英尺的地方停下,举起空着的那只手——也许就要把剩余的房顶拽下来砸到我们头上。如果我们打算采取行动,那必须是现在了。

我从蹲伏的姿势一跃而起,猛地把胳膊伸至身前,撞在女孩儿身上。她被撞倒在地上,又惊又气地大叫。我用拳头猛击她的手心,这样她就不能再打响指了。她放开鸽子,艾玛抓住了它。

然后我和艾玛起身朝开着的门冲去,贺瑞斯还茫然地坐在地上。“起来跑啊!”艾玛对他大喊。

在我拽着贺瑞斯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时,一扇门砸到我脸上,一张被烧坏的梳妆台从角落升起,飞着横穿过房间。梳妆台的边缘擦过我的头,我四脚朝天躺下,把艾玛也拉倒了。

女孩儿怒不可遏,尖叫着。我肯定我们只有几秒钟可活了。然后贺瑞斯站起来放声大喊:

“梅莉娜·玛侬!”

女孩儿呆住了:“你说什么?”

“你的名字是梅莉娜·玛侬,”他说,“你1899年出生在卢森堡,十六岁时过来和瑟拉施女士一起生活,自那时起一直在这里。”

贺瑞斯令她措手不及,她皱起眉头,然后一只手做了一个抓捏手势,差点儿就砸到我身上的梳妆台不自觉地在空中穿行起来,正好停在贺瑞斯头顶盘旋。如果她让梳妆台掉落,它会把他压碎。“你做了功课,”女孩儿说,“但任何一个幽灵都能知道我的名字和出生地。对你来说很不幸,我对你们的骗局已经不再感兴趣了。”

但她似乎并未做好杀他的准备。

“你父亲是银行职员,”贺瑞斯说,他讲得很快,“你母亲非常美丽,但闻起来有股浓烈的洋葱味儿,一辈子都没办法治愈。”

梳妆台在贺瑞斯头顶晃动着。女孩儿盯着他,眉头皱在一起,手停在空中。

“你七岁时,非常想要一匹阿拉伯马,”贺瑞斯继续说,“你父母买不起那么奢侈的动物,于是他们买了一头驴代替。你给他取名哈比布,意思是亲爱的,你很爱他。”

女孩儿惊愕地张大了嘴。

贺瑞斯继续。

“十三岁时你意识到自己可以只用意念操控物体,你从小东西开始练起,回形针和硬币,然后越来越大。但你从来不能用意念把哈比布举起来,因为你的能力没有延伸到活的生物上。当你家里搬家时,你以为自己完全丧失了这种能力,因为你根本什么都无法挪动,但那仅仅是因为你还没有了解新房子。一旦你熟悉了新家,在脑中画出它的地图,你就能在屋内移动物体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梅莉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问。

“因为我梦到了你。”贺瑞斯说,“这是我能做的。”

“我的上帝啊,”女孩说,“你们是异能人。”

梳妆台缓缓地飘移到地板上。

我摇摇晃晃站起身,头上被梳妆台撞过的地方阵阵作痛。

“你在流血!”艾玛说着跳起来检查我的伤口。

“我没事,我没事。”我边躲闪边说,体内的“感觉”正在转变,这时如果有人碰到我,就会在某种程度上打断它的发展,令它更加难以解读。

“很抱歉伤到你的头,”梅莉娜说,“我以为自己是剩下的唯一一个异能人!”

“你的井下还有一大帮我们的人呢,在地下墓穴的隧道里。”艾玛说。

“真的吗?”梅莉娜面露喜色,“那么还有希望!”

“曾经有,”贺瑞斯说,“但它刚从你屋顶的洞里飞出去了。”

“什么——你是说温妮弗雷德?”梅莉娜把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起口哨。片刻过后,鸽子出现了,穿过洞飞下来落在她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