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候选人休息室(第4/7页)

“我想多了解一些死者的情况,我知道他和你的父亲有业务上的往来,简,如果你不介意,我能不能和你父亲谈谈?”

虽然有些惊讶,但她还是愉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父亲是个很棒的家伙,不过能不能对您有所帮助就难说了。”

“谁都比不上马克思,”我说,“你的猴子目击了事件的全过程。”

星期四早晨,当局仍未决定是否以杀人罪名起诉蓝思警长,我抓紧时间驱车前往费尼安·布洛菲的烟草田。从我来到北山镇的第一天起,布洛菲家族就已经在悉心栽培这片土地,在阳光特别强烈的日子里,他们会架起大棚保护田里的作物。大部分烟草都被用于香烟的生产,这让布洛菲家族日渐富裕。眼下正是烟草的收获季节,人们收割,晾干然后出售。明年春天以前,这片农场将进入淡季,只剩下一些打理家畜的农活要干。我事先打了电话过去,一点钟没过多久,布洛菲亲自出来迎接我。

他高高瘦瘦的样子看上去不像个烟农,倒更像个地主。简继承了他的绿眼睛和发号施令的仪态。

“霍桑医生,我想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在下就是费尼安·布洛菲,进屋坐,我妻子今天在城里。”

我们面对面坐在巨大的客厅里,周围饰有鹿头和几个野鸡标本,这应该是他的战利品,不过我并没有问。

“我不想耽误您太多时间,”我告诉他,“今天主要是为了卡塞尔少校而来的。”

“原来如此。大家都知道警长是您的朋友,”他取过一个半满的雕花酒瓶,琥珀色的液体在里面晃动,“现在喝酒是不是有点早,医生?”

“完全不会,这对身体有益无害,”我接过酒杯说道,“蓝思警长不是凶手,我要做的只不过是找出真凶,还有他的动机。您和死者有业务关系,对吗?”

“他为我提供一些帮助。”

“能说得具体一些吗?”

“他代表本州烟农的利益向立法机关进行游说。”

这个消息让我感到意外:“卡塞尔是一名说客①?”

①lobbyist,说客一职是众多的利益团体、外国政府在华盛顿顺利达成自己的目标,实现小至团体得失、大至国家利益的必经之路。在美国,主要靠花钱请来的专业人士作为说客,通过第三院——美国的每个行业协会一般都有自己的院外游说集团——来实现本集团利益在立法院中的代表。说客们频频出入于国会两院,进行疏通、收买或胁迫活动,以影响国会立法和政府决策。

“他是本州顶尖的。去年他惹上了麻烦,于是决定暂时避避风头。”

“什么麻烦?”

费尼安·布洛菲耸耸肩:“有人告他行贿,塞钱给一名州议员以确保某项法案顺利通过。当局仍在就此事进行调查。”

“和这次的案件好像没什么关系。”

“是啊。”布洛菲说。

“您的女儿对他的竞选负责人工作还满意吗?”

“这一点毫无疑问。多亏他提出了新老更替的作战方案。”

“蓝思警长说案发当天早上,卡塞尔打电话报告说屋外有可疑的人出没。您觉得可信吗?”

“没什么奇怪的,如果真的有可疑人士出没,报警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那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到警察局?”

他挥了挥手,有点不耐烦地说:“可能警长家里的号码刚好就在手边,我怎么知道?”

我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田野。

“今年收成不错吧?”

“一般般了,不过我知足啦。”

我向主人告辞,却并不知道此行究竟有什么收获。

那天下午,当我再次出现在瑞·安德斯家门口时,他看上去很不高兴。

“坦白跟您说,医生,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就算不是竞选对手,我也打心底里认为是蓝思警长干的。”

隔壁房间传来动物的叫声,我瞄了一眼马克思的笼子。它一看到我,就兴奋地上蹿下跳,显然这是它欢迎新玩伴的方式。

“要是它能开口说话就好了。”我说。

“那对蓝思警长可不是什么好事。”

“冒昧问一下,你星期一整个晚上都在家里?”

“老实告诉你好了,那天晚上我在西尼角,因为第二天早上有一场餐会。”

这时,身着华贵晚礼服的简·安德斯从楼上款款而下,在北山镇很少能看到如此讲究的打扮。

“我们马上要出门了,先是晚餐,然后还有另一场选举集会,”

她解释道,“很抱歉没办法和您长谈。”

“今天早些时候,我和您的父亲谈过了。”我说。

“嗯,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了。”

“我只是路过来看看马克思,它一直被锁在笼子里吗?”

“以前从不上锁,直到后来我买了一把弹簧锁。现在它自己可以乖乖地走回笼子里,但是想出来的话得靠我们开门,因为它够不着开门的把手,笼子的板条之间太窄了。”

“卡塞尔少校会不会把它放出来一起玩耍?”

“我认为他有时候会这么做的。”

马克思更加激动地在笼子里跳来跳去,试图吸引我们的注意。

“我们真的得走了,”安德斯说,“快要迟到了。”

“抱歉还有一个问题。你是否在担任副官期间取得了那支凶枪并把它放在小屋,而在你离职后又忘记了上缴?”

他摇头道:“不可能,我告诉过您,我把自己唯一的佩枪还给局里了。”

我离开了安德斯家,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去哪儿。

安娜贝尔邀请警长和薇拉来我们家共进晚餐,希望借此改善某种焦虑的情绪,但那是个有些沉闷的夜晚。

“我连发表竞选演说的机会都没有了!”警长闷闷不乐地说,“我一开始讲话,观众里就有好事者起哄,质问我为什么要杀死卡塞尔少校。”

“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薇拉说,“我希望蓝思辞职,如果安德斯那么想要警长的位置,就让给他好了。”

“辞职就是不打自招,”我提醒她,“咱们需要正面应敌,薇拉。”

“现在是星期三晚上,医生,”警长可能以为我忘记了时间,“离投票只剩下六天了。”

“还有三天万圣节,我会在周末之前和凶手一决胜负,这样我们还有三天向大众发布你无辜的消息。”

“无辜!”他冷哼一声,“要不是地方检察官站在我这边,现在我已经蹲大牢了。如果我被监禁或是起诉,周二的选举安德斯必胜。”

“你有什么发现吗,山姆?”安娜贝尔问。

“倒是有一个,你们说猴子能开枪吗?”

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