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候选人休息室(第2/7页)

到了十月二十六日,距离最终投票还有八天,在警长办公室外出现了令人不愉快的一幕。罗勃·加拉格尔是安德斯的一名同僚支持者,他正在停车场向人们发放小传单。我刚好开车经过,看到警长怒气冲冲地朝停车场走去,一场冲突在所难免。我担心这件事可能会造成某种不良影响,于是赶紧穿过马路,朝他们走去。

“我今天又不上班!”加拉格尔不屈不挠地说,“况且这里是警察局外头,公民有言论自由,警长。难道您要为了这个让我从局里滚蛋吗?”

加拉格尔虽然精瘦,可肌肉发达,他不仅身高超过六英尺,而且比蓝思警长年轻四分之一个世纪。要是他俩打起来,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我大声制止,并将他们分开,“回去吧,警长。”

他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似乎紧接着又改变了主意。他一个急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医生,您该不会也要让我回家吧?”加拉格尔问。

“换个地方吧,罗勃。去警长看不到的地方练习你的言论自由吧。”

“我和卡塞尔少校确认过,这么做不犯法。”

“他说得没错,不过我们得尽量让选举和谐一点。”

说完这些,我跟着蓝思警官回到他的办公室,并把门带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我哪儿知道,医生。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对手。我半辈子没遇到什么阻碍!连民主党都多次支持过我。”

“罗勃·加拉格尔显然是安德斯那边的人,其他副官的态度呢?”

“有一些倾向安德斯阵营,但真正的麻烦就只有加拉格尔。他虽然是正式的共和党党员,但是和安德斯私交甚笃。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兄弟取代我坐上局长的椅子。”

“你在薇拉的电话统计中还领先着呢。”

“那点领先,一晚上就没了。”

他说得没错,成败就在接下来的八天。

第二天早上,星期二,我很早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安娜贝尔接过电话后把话筒交给我。

“找你的,蓝思警长。”

我在半梦半醒中嘟囔道:“现在几点?”

“快六点了。”

“你好,警长,这么早找我,有事?”

“我刚刚接到卡塞尔少校的电话,他在电话中报告说有人试图潜入他的小木屋。我得过去看看。”

“你今天值夜班?”

“我在床上呢,和你一样。但是他电话直接打到我家了,我觉得可能要出事,医生。”

“我们在小木屋碰头,我尽快赶到。”我答应他。安娜贝尔脸埋在枕头里,大概又睡着了。

安德斯的原木小屋位于镇郊,竞选期间,卡塞尔少校就住在这里。这是一栋坚固耐用、结构考究的建筑,它看起来更像是度假村的一部分,而非拓荒者在森林中草草搭建的住所。我踩着油门,朝目的地疾驰而去,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警长应该已经到了,我将坐驾停在一辆副官的警车后面,旁边还停靠着一辆崭新的别克,我认出这是卡塞尔的车。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罗勃·加拉格尔,他站在小屋的门廊,手中拿着枪,保险已经拉开。他正用枪口瞄准一扇敞开的窗户。

“加拉格尔!”我高声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他没有回头,“看起来似乎是蓝思警长把卡塞尔少校给杀了!”

后来我们一起回局里的时候,警长的表情真的像要杀人的样子。尽管没有被提出正式指控,但加拉格尔副官明白表示自己会呈送一份详细报告给地方检察官。

“这是陷害!他们想让我输掉选举!”他在办公室里对我大发雷霆,“安德斯真是不择手段!”

我试着让他冷静下来。

“就算如此,我想他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选举负责人的性命吧。跟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越详细越好。”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镇静下来。

“还记得我跟你提到的吗,他打电话报告说有人想潜入他家,这事儿颇有些蹊跷,但是我又不想打电话给值夜班的加拉格尔,所以就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自己一个人过去了。我到达现场的时候,屋外就只有卡塞尔那一辆车。我敲门,但是没人开门,门是锁着的,客厅的窗户里有灯光漏出来,我便来到窗外朝里看。卡塞尔少校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就和后来你看到的一样。我看到了血迹,他头上有一个像是中弹导致的伤口。我检查了所有的窗户,想找找看有没有开着的,可它们都上了锁。小屋只有一扇门,也是锁着的。最后我打碎了客厅的窗户,把插销拉开,爬了进去。他果然死了,我看到地板上有一把手枪,丢在房间的另一头。我回头检查了房门,确实上了锁,并且还架着门闩。就在这时,罗勃·加拉格尔出现在窗口,举着一把上膛的手枪。”

“屋里没藏着其他人吧?”

警长摇摇头。

“你到了之后,我们搜查了整个现场。屋子里除了客厅和小厨房,就只有另一头的一间卧房和一个浴室,没有地窖或阁楼。唯一的生物就是笼子里的那只猴子。”

那只黑猴子正是简·安德斯的宠物猴,安娜贝尔在“方舟”给它看过病。它体形巨大,超过五十磅。我不知道它待在卡塞尔少校的房间里做什么,但怎么看它也不像是凶手。

“加拉格尔的报告里一定会写他发现你单独与死者处在一个密室中,除非卡塞尔开门,否则没有人能够进屋,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行凶后是如何逃走的?你自己也看到了,屋门不但上了锁,还有门闩。”

“医生,门闩上可以动各种手脚的。”

话虽如此,但本案并不适用。

“这正是我首先检查的部分。那扇门的门闩有个把手,你得转动把手才能上闩。用丝线拽或者等冰块融化后自动卡进凹槽的诡计在这里行不通。房门还用钥匙上了锁,不过我猜安德斯和卡塞尔都有钥匙。”

“要不就是窗户有问题,有人卸下窗玻璃,杀了人再安回去。”

我又摇了摇头:“我每一扇窗户都仔细检查过了,除了你打破的那扇之外,其他的窗户都没有问题。壁炉的烟囱更是窄得连小个子圣诞老人都进不来。”

“有没有自杀的可能性?”蓝思警长问道,他脸上的皱纹因为忧虑而变得更深了。

“那也解释不通。伤口没有火药灼伤的痕迹,而且手枪的位置距离死者也太远了。因为只开了一枪,所以应该是谋杀才对。”

“那不是我的枪!我的枪一直放在枪套里,直到加拉格尔将它暂时没收。你该不会认为他趁机掉换了它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