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候选人休息室(第3/7页)

“不可能。我记录了两把枪的序列号。”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些心烦意乱,因为两把手枪的型号都是史密斯·维森的点三八口径,这是警察局人员的统一配备。它们的序列号除了最后两位不同,其余都一模一样,这说明他们是同一时间发放的。

“大家一定认为我有杀人动机,卡塞尔协助安德斯参与竞选,并且以我的年龄作为攻击目标。”

“候选人从来不会因为竞争对手在打嘴仗时说的话而杀人的,警长。”

“医生,他们的目的只是要在这一周内给选民们留下这种印象。离正式投票就只剩下七天了……”

到了周三早晨,整个北山镇都在议论纷纷。镇长给蓝思警长放了带薪假,直至调查结果出来。致命的一枪并不是从他的佩枪中射出的,但是凶器确实是旱些年警察局购买的一批共十二支手枪中的一支,但是从没有发放给任何一名警员使用,一直处于备用的状态。

“我好多年没检查过那些备用武器了。”蓝思警长告诉我。

“谁可以拿到它们?”

“我的任何一个副官都可以。还有别的一些人应该也有机会,比如我的秘书葛瑞钦。”

蓝思警长是几年前刚刚决定需要一个人来处理文书工作的。随着副手人数达到九名以及犯罪行为的增加,他从镇议会取得了预算,因此雇了葛瑞钦·怀尔德,一个迷人的中年女子,但离过婚。大萧条时期,她从普罗维斯登①搬来北山镇。我对她所知甚少,只在警察局里有过数次短促的交谈。趁警长待业在家,我决定去拜访这位女子。

①普罗维斯登位于美国东北部的罗得岛州,离波士顿很近。

她从打字机里抬起头来,顺手将垂落额前的棕发往后拨去。

“霍桑医生!”她有些吃惊地和我打招呼,“蓝思警长他……”

“我知道他不在这儿,我是来找你的。”

“加拉格尔现在代理警长的职务,要不要把他叫过来?”

“没必要,我只想和你随便聊聊。”

“医生,我根本不相信蓝思警长会和卡塞尔少校的死有什么牵连。”

“他听你这么说一定很高兴。警长在镇上人缘这么好,大家都支持他是清白的。我来找你是想问问办公室里的枪支存放情况。”

她椅子一转,面朝我两手交握。

“警长和他的副官们每个人都负责保管自己的佩枪,下班后,他们会把佩枪带回家,以应对紧急状况。”

“算上警长,局里一共有十个人。他当年一共买了十二支史密斯·维森的点三八口径手枪,剩下的两把应该放在办公室里吧?”

“我没见过,”她说道,“但是它们应该被存放在保险箱里。”

那个老旧的铁盒子像个怪兽似的蹲在警长办公桌的对面,从我有印象的那一天起,就没见它张开过嘴巴。葛瑞钦·怀尔德在她的桌上翻找了一阵,然后拿出一张写了密码的字条。

“在这儿呢。”说完她便走过去转动保险箱的拨号盘。保险栓被打开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发出了哐啷哐啷的沉重响声。她打开里边一个没有上锁的抽屉,从中拿出一支用油布包裹的手枪。

“这是其中一把,还有一支好像不在里面。”

“那把被人拿去杀人了。”我告诉她。

“原来如此。”

“这么说,几乎每个人都有机会打开保险箱,”我说,“如果他们知道开锁密码就放在你桌上的话。”

“这件事只有蓝思警长知道。”

“但是副官们进进出出,很有可能偶尔发现了这个秘密。或是你开锁的时候,碰巧被人看到了。”

“我很小心的。”她坚称。

“你认识卡塞尔少校吗?”

“我在马路上碰到过他和瑞·安德斯在一块儿,但我并不认识他。”

这时,她桌上的电话响了,我觉得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于是和她挥挥手,离开了警察局。

周三下午,我在伯尔曼饲料店门口的停车场找到了正在发表竞选演说的瑞·安德斯,他的妻子简也陪在他身边,他们在纷纷扬扬的传单中走过。我发现那正是前几天加拉格尔散布的传单。“我打算长话短说,”他说道,“我的竞选负责人,同时也是我好友的乔纳森·卡塞尔少校昨天早上被人残忍地杀害了。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会竭尽全力参加接下来的竞选,作为对少校缅怀,如果我下周二成功当选,我向各位保证,一定将真凶绳之以法!”

一阵欢呼声从人群中爆发出来,接着人们开始散开,纷纷回到自己的车上。我拦住安德斯,问他能不能给我几分钟谈谈。

“这次你无计可施了吧,山姆。无论是手法还是动机,都找不到第二个嫌疑人。”

“罗勃·加拉格尔不早不晚出现在现场,不是吗?这看上去就像预先排练好的计划。”

“加拉格尔周一值晚班。电话接线员报告说小屋有人奄奄一息地求救,等他赶到时,警长的车已经停在门口,客厅窗户也被打碎。”

“你认识卡塞尔少校多久了?他为什么到北山镇来?”

“我是在哈特福德市①的一次募捐派对上遇到他的。聊着聊着我跟他说如果能找到好的竞选负责人,我会参加警长选举。那是去年的事了。当我下定决心之后,简建议我和他联系。他和我岳父有一些业务关系,在党内也颇有人脉。”

①美国康涅狄格州首府,有三百多年历史。1636年荷兰人来此建镇,是美国古老城市之一。

简·安德斯奋力从热情的支持者中脱身,来到我们旁边。

“我想您该不会是想为警长洗脱嫌疑吧,”她说,“他犯的是杀人罪!”

“这件事还没有定论,简。”

“我不相信这是自我防卫,屋子里没有搏斗的痕迹。”

“你怎么知道?”

“我去取回马克思——我的宠物猴子,它被关在笼子里。尸体和凶器都被警方移走了,但是除了一扇破碎的窗户,屋子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

“我最好奇的是那只猴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犯罪现场?”

“夏天我一直在原木小屋里工作,刷油漆啦、添家具啦之类的准备工作,为了迎接卡塞尔少校入住。马克思也在NJL陪我,没想到少校很快就喜欢上它了。他请求我把马克思留在那里,我觉得挺好,就答应了。竞选期间,我也能少一份牵挂。”

“你们有没有借过枪给少校?小屋有点偏僻,他可能需要防身用的武器。”

“当然没有,”安德斯回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凶枪不是我的。去年从警察局离职的时候,我已经把佩枪上缴了。你可以查到归还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