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魔鬼果园(第3/6页)

“早上好,山姆,”他和我打招呼,“昨晚值勤的警察们说没有看到菲兹修出现在果园的任何一边,看来他还待在里面。我已经让工人们每人负责一列向前推进,一旦发现目标,就大声招呼。”

工人们很快开始向果园深处走去,这时我看到费丽斯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站在门廊上。每个工人肩上都背着一个麻布袋,我猜一旦找到那个惹麻烦的主儿,他们就该开工摘苹果了。大概过了十分钟,从果园深处传来一声叫喊,我和戴斯蒙循声跑去。

搜索的队伍停了下来,一群人聚在铁丝网旁,围观地上的某个东西。从他们围成的圈子大小来看,应该不是人。

“别碰那东西。”卡特·戴斯蒙命令道。当我们走近时,我才知道原来是菲兹修那件印着黑色字母的T恤衫。有人用石头把衣服压在下面,好像生怕被风刮走了似的。

衣服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前天晚上,我没有看到这些痕迹。

“继续向前走,”戴斯蒙命令他的人,“他受伤了,我们必须找到他。”

“你觉得发生什么事了?”

“那傻瓜肯定是想从篱笆上翻出去,然后被上面的尖刺划伤了。”

“篱笆有八英尺高呢。”

“他年纪轻轻的,身体又好,如果上面没有尖刺的话,说不定能翻过去。”

我发现衣服的篱笆附近很长一段距离没有看到草地。

“下过雨之后,这儿成了柔软的泥地。”我指出这一发现。

“我们控制篱笆周边的杂草生长,这样除草的时候比较方便。”他解释道。

“但是地面上没有鞋印,至少他不是从这里出去的,否则一定会在潮湿的泥土上留下痕迹。”

我们又检查了余下的篱笆,也没有发现泥地上有任何痕迹。当我们朝果园的另一边走去的时候,工人们已经从各自负责的区域折返。他们已经到达了果园靠近米尔路的一头,警长的副官一直镇守在那里。

结果我们把果园找了个遍还是没发现费尔·菲兹修。除了那件带血的T恤衫,这个小伙子就人间蒸发了。难道卡特·戴斯蒙的果园里真的住着一只魔鬼?

我们首先检查了遗留在菲兹修衣服上的血迹,几年前他切除过扁桃体,根据朝圣者纪念医院当时的记录,这确实是他的血型。一旦确认了这点,警员们立即对两道铁篱笆进行了极为细致的调查,潮湿的泥面上找不到足迹,并且经过近距离观察,篱笆顶部的尖刺上也没有发现血迹。

“他可能是踩着高跷溜走的。”警长沉吟道。

“那高跷哪去了?应该还在篱笆的里面才对。”

“嗯,我想有可能。”他闷闷不乐地说。

我们朝戴斯蒙家走去,身边的工人们正忙着把可爱的苹果装进麻袋。费丽斯·戴斯蒙和他们在一起,时不时地提醒一些注意事项。我驻足看了一会儿。当我们回到房间后,我问她:“今天有多少人上工?”

“四十九个,我们招了五十个,但是今天早上有一个没来。估计是前一天晚上喝多了。这些外地人不怎么可靠,但本地的男孩子们都参军去了,我们也没办法。”

“你每天下班的时候给他们结工资吗?”

“当然,每袋苹果我们都不会少给一分钱。”

“今天摘果结束的时候,麻烦帮忙统计一下工人的数量。”

她对于这个请求感到有些不解:“就是四十九个人,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点点看。”

我告诉她自己正有此意。

“你在想什么呢,医生?”蓝思警长问道,“难道说菲兹修趁工人们早上搜查果园的时候,混在他们当中?”

“有这个可能,尽管可能性不高。他们是呈一条直线向前推进,当发现血衣后,必然引起一阵骚动,某人就可借机混进去。所以我希望在下班前再清点一次人数。”

警长和我又去了隔壁的果园,找西蒙·福克斯问话。他留着大胡子,有明显的驼背,在我记忆中他是北山镇的老居民。

“发生啥事儿了?”和我印象中一样,他显得很暴躁,“这狗日的戴斯蒙造了个狗屁篱笆还不算完,现在半夜里居然把警车引过来,打扰老子睡觉!”

“我们在寻找一个失踪的年轻人,”我向他解释道,“他名叫费尔·菲兹修。昨天晚上他喝多了酒,从我车上跳了下去,然后进了戴斯蒙家的果园,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今天早上,我们在果园里找到了他带血的T恤衫。”

“魔鬼果园,”福克斯咕哝道,“早就知道会出事。去年我亲手杀了一条蛇,百分之百是那个园子里的。”

“我们能不能看看你这一侧的篱笆?”蓝思警长问道,“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请便,不过别摘我的苹果,我已经安排人手劳动节完了就开始采摘。”

警长和我沿着篱笆走了一路,但是什么也没发现。湿润的地面上没有留下脚印。

“现在怎么办?”他问。

我看了一下表,说道:“差不多该和他家属谈谈了。”

费尔·菲兹修家在米尔路尽头,那是一栋小巧精致的屋子,他的母亲和弟弟住在里面。

“我孩子死了?”菲兹修太太一脸惊恐地问道,我们的突然出现令她不知所措。

“我们还不知道,”我如实答道,“我们希望从您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据我所知,参军这件事情把他搞得老大不开心的。”

菲兹修太太已经四十岁了,但看上去自有一番风韵,房间里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暗自决定要给她一些信心。

“我不知道过去的几周他是着了什么魔,”她告诉我们,“接到入伍征召通知的时候,他简直快疯了。”

“他的女朋友反应如何?”蓝思警长问。

“他们之间的事也到了关键时期,”她坦诚地说,“我只是告诉他们耐心等到兵役结束。”

“有时候年轻人讨厌等待,”我说,“我们能看看他的房间吗?”

“没问题,跟我来,希望这对案子有帮助。”

和这栋房子里的其他部分一样,楼上的房间也是十分整洁,床头摆着一张失踪男孩和丽萨·史密斯的合影。墙壁上贴着一些东西:一条高中时期的横幅,一张学校话剧社的海报,剧名是“我们这个镇”,还有一张世界地图,地图上被仔细地标注了盟军的推进路线。我四下打量一番,问道:“费尔有什么仇人吗?会不会有人想要加害于他?”

“我觉得没有。你该不会真的认为他已经死了吧?”

“太太,我们也不知道您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警长柔声道,“我们只不过尽可能全面地考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