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神秘病人(第3/5页)

“山姆,病人的检查都结束了吗?”

“只剩下血液测试了,明天早上可以拿到结果。”

“干得好!朱德·法兰西斯已经完成了最受关注的头部伤势的复查。”

“他接下来要去哪里?”

普莱尔压低声音说道:“传说要带他去香格里拉见总统。”

“那是哪里?”

“一个秘密基地,在马里兰山区,罗斯福总统将从华盛顿前往与他会合。”

“这人这么重要?”

“显然啊。”

“我明天早上会提供血液测试的结果。”我再次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星期六早上是我与病人说话的最后机会,我当然没有放过。巴诺维奇在门口执勤,不过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与奥图勒护士打情骂俏上,而不是我们谈话的内容。

“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催促道,“今天晚些时候你可能就要离开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啦。听说你接下来要见的人是我们总统。”

福西斯面带悲伤地凝视着我说道:“您是一位好医生,医术精湛。今天是星期几了?星期六吗?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那是上个星期六的事,他们来到我家——我曾经以为他们是值得信赖的伙伴的。七月份,刺杀元首的行动失败以后,我们当中的许多人都受到r怀疑。因为我之前受了伤,所以他们让我一个人静养了一段时间,直到上周六。事实上我和整个暗杀行动毫无牵连,问题是我事先知道了所有的细节——这已经足够定我的罪了。我有两条路叮以选——要么服下一枚氰化物小胶囊,这将在三秒钟内要了我的命;要么我将以叛国罪接受审判,这将毁了我的家庭。因此我真正可以选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服毒自杀。于是我和他们乘专车前往行刑的场所,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在我身边监视我的那个人,他曾经是我的朋友。我紧紧地攥着那枚小胶囊。”

“可你是怎么——”

“逃走的?你是想问这个问题吗?那个男人仍然拿我当朋友,他开着车拐上一条土路,送我到了一片空地,那里有一架不起眼的小型飞机在等待起飞。他为我安排的这一切可能会让他丢了命,我会一辈子记得他。显然当局不可能把我潜逃到盟军的消息公之于众。他们对外宣称我因为遭遇车祸导致重伤,不治身亡,为此政府将举行一场国葬,”他苦笑道,“没有遗体的葬礼。”

“你到底是谁?”

他摇着头说:“就叫我福西斯吧,我的真名是什么并不重要。”

我向他伸出手,我们握手告别。

“不论你的下一站是哪里,祝你好运。”

“我会记得你给我的照顾,霍桑医生。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只是政治有时候让我们势不两立。”

对我来说,这成为了他的遗言。当天晚上,我被病人身故的消息惊醒了。

我到达医院时,天还没亮,但是蓝思警长已经到了现场。尽管我还不知道死因,但是警长的到来让我隐约感到不安。

“你怎么来了?难道和一个叫福西斯的人有关?”

“应该是吧,医生。普莱尔院长报告说有可能是下毒。”

“不会吧!他有一群联邦调查局的探员看着呢。”

“进去看看情况吧。”

我们在医院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巴诺维奇探员,他看上去异常的迷惑和惶恐。

“这绝对不可能,”他告诉我们,“没有人能下毒的,我们检查过送到病房里的每一份食物和水。”

“我们想先和普菜尔医生谈谈。”蓝思警长说。

我们在福西斯住过的病房门口找到了院长,他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也混乱得很。法兰西斯医生因为处理一个车祸造成的急诊忙到半夜三点,然后他决定去看看福西斯是否睡得安稳。当时在门口执勤的是巴诺维奇,于是两人一起进屋察看病人的状况,没想到他已经死了。房间里有一股苦杏仁的味道——”

“氰化物?”

“我们当即进行了尸检,结果马上出来。我们推测是氰化物。”

蓝思警长求助般地问道:“你有什么意见,医生?”

我想了想,决定先了解一些情况再说,于是便问巴诺维奇探员:“昨天晚上您一直守在门口吗?”

“是的。”

“您这里有没有进入病人房间的人员记录?”

“当然有。”

“我们最好查看一下这份名单。”

普莱尔医生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得事先申明,朝圣者纪念医院没有存放任何形态的氰化物,因为这里的医疗需求用不着。如果有人用氰化物下毒,那一定是他自己从外边携入的。”

“我们到您的办公室详谈吧。”我建议道。于是普菜尔带头朝他的办公室走去,巴诺维奇、警长和我跟在他身后。

没过多久,朱德·法兰西斯也来到我们当中。“我无法相信这一切,”他说着在院长办公室找了张椅子坐下,“甚至都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病人在这里吧?”

“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了,”蓝思警长告诉他,“首先,我想知道这个神秘病人的身份。”

“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普莱尔医生信誓旦旦地说,“你最好直接问联邦调查局的人。”

警长于是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巴诺维奇探员,后者无奈地举起双手说:“我只知道他是个大有来头的德国人,上周六夜里坐飞机离开德国的。没准是个高层政治犯,就像鲁道夫·海斯①。”

①Rudolph Hess,希特勒的忠实弟子,大战结束前突飞英伦被扣,后以战犯身份受审。

“就是没有名字?”

“没有,我们叫他福西斯先生。”

“你们把病人死亡的消息通知华盛顿了吗?”

“当然,白宫正在等待进一步的报告。”

“什么报告?”我问。

“我还没有报告毒杀的可能性,我希望等调查结果明朗后再联系总部。”

他递给我一份联邦调查局的人员名单,上面记录着自我离开后访问过病房的人。

六点不到,普莱尔医生进过病人房间。“我希望他能尽快离开这里,”院长解释道,“他的到来打乱了医院的正常作业,而且这是个高度机密的活儿,我们甚至无法通过提高知名度来捞一笔。”

“你进门的时候,有人搜身吗?”作为医生,我接受的是非常粗略的搜身,因此对于联邦调查局的能力,我并不十分放心。

“那是当然。”普莱尔回答。

“我也是,”朱德·法兰西斯告诉我们,“我是八点钟左右过去的,病人看上去休息得很不错。后来他嗓子干,我让奥图勒护士准备了一些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