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雪地小屋密室杀人(第3/6页)

“我叫菲思·德弗洛,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有什么能帮你的吗?”她放下杂志说道。

“我想问问特德·肖特的事情。听说你过去认识他。”

“过去认识?”

“很抱歉,我还以为你听说了。肖特先生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小屋里。”

她猛转过身,从椅子里滑了下去。我及时抱住了她。

菲思·德弗洛醒过来之后,喝了口我点的白兰地,说:“请原谅我的失态。我好久没昏倒过了。”

“很抱歉,我的消息让你受到如此惊吓。”

她躺靠在大堂沙发上。刚刚的晕倒事件没有引起骚动,只有总台服务员看到她晕过去,而且我及时抱住了她。“说真的,我不该那么失态。他是我很久之前认识的人。怎么回事——是心脏病发作吗?”

“他胸口被刺了一刀。”

“你是说有人杀了他?”她苍白的面孔更加没有血色。

“有可能是自杀,不过还有疑点。你能跟我说说他的事吗,比方说,他为什么要在此处离群索居?”

“答案很简单。特德是个股票经纪。他赔光了钱,一蹶不振。要知道,他不光赔掉了自己的积蓄,还有几百个其他小投资人的钱。其中有些人为此责怪他。终于有一天,他无法面对这一切。所以,三年前他从波士顿搬过来,从此独居。”

“你也是委托他投资的散户之一吗?”我问道。

她露出悲伤的笑容:“不。我是他前妻。”

这次轮到我大吃一惊:“你们离婚了?”

菲思·德弗洛点点头:“我们离婚跟投资失败没关系。一九二九年年初,我遇到格伦·德弗洛,我们陷入了情网。几个月后,我告诉特德打算离婚。后来听说他的不幸,我也很难过。但我个人没有牵扯其中。”

“你这次来没和先生一起?”

“是啊。他是个建筑工程师,正忙着在旧金山建新金门大桥。有时候一出差就是几个月。我感到孤单,所以来这儿待一个礼拜。”

“你事先知道前夫住在此地吗?”

“我知道他住在附近。”

“你一到本地就给他打电话了?”

这时候,她的耐心明显快要耗尽了:“你算什么,霍桑先生,所谓的侦探吗?你问这么多到底为什么?”

“我是个医生。不过,我对这类案子略有涉猎,所以想帮本地警方一把。”

“你说这类案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案情奇怪的案子,甚至是不可能犯罪。肖特先生独自在小屋时被杀,小屋周围大雪覆盖,并且没有丝毫出入的足迹。也就是说,雪停之后,凶手不可能出入命案现场。然而,如果说是自杀的话,又找不到凶器。”

“警方怀疑我杀了他?”她问道。

“我想,到现在为止,恐怕他们连你的存在都还不知道。”

“霍桑医生,如果你能替我保密就太好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对前夫的死一无所知。前几天我们共进了晚餐,仅此而已。”

看来问不出什么了。我谢过她的耐心,然后回了房,坐在窗边,回忆死者小屋的一切。小屋整个打通,阁楼权充卧室,有一小块厨房区,房间背后有个洗手间。房间里有一些书,大多是商业或者股票市场方面的。而且还有没吃完的早餐,这说明肖特很可能是天亮后才遇害的。我怀疑如果一个人打算自杀,还会不会费事吃早饭——不过,比这更怪的事都发生过,所以谁也说不准。

一直到晚餐过后我才再见到爱玻。她看起来容光焕发,比我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你一整天都和安德烈在一起?”我随意问道,本想开个玩笑。

让我惊讶的是,她点了点头:“我真的很喜欢他,山姆。我们在他办公室吃了晚餐,就我们两人。”

“听起来你对他颇为认真嘛。”

她赶快改变了话题:“关于杀人案,你查出点什么了吗?”

“没什么。我在旅舍碰到一位女士,刚巧是死者的前妻。如果凶案发生时她刚好在场,那就有意思了。不过她发誓对此一无所知。”

“为什么有人会想杀掉在森林里离群索居的家伙?”

“我也不知道。在大萧条中他损失了一大笔钱,其中包括很多人委托他投资的款项。也许某个委托人跟踪到此,出于报复杀了他。”

“在五年之后?”

“过去发生过类似事件。有时候,人们对所谓错误行为的憎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直到愤怒得想杀人报仇。肖特可能就是为了躲避这样一个人,才隐居于此。”

我们在旅社外绕着圈子溜达着,从北山镇聊到当地居民。爱玻在提到北山镇时,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乡愁,好像在回忆已经离开很久的故园。这番谈话让我困扰不已。回房后,我长久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和雪地上映照的点点灯火。

我发现一处灯光下有个人走了过去。那是格斯·拉克萨特,他举着枪,也许在追踪另外一只野山猫。

第二天一早,我去敲爱玻房门时,她已经不在房间了。我到楼下早餐,刻意避开坐在房间另外一头的菲思·德弗洛。

等我喝完咖啡之后,爱玻才出现。“抱歉我迟到了。”她有些讪讪地说道。

“没关系。我们是来度假的,没必要随时一起行动。吃过早餐了吗?”

“是的。”

“那出去散散步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去哪儿?”

“我想再去看看肖特的小屋。”

“那得穿雪地鞋咯?”

“我猜佩特警长的手下来来往往,肯定已经踩出了一条路。我们去瞧瞧吧。”

我们顺着头天的路线,一路上只遇到一处厚厚的积雪。爱玻陷了进去,雪没到了她的腰部。我赶紧把她拉出来。一直到山坡最高处能够看到肖特小屋的地方,我们还在笑。

“小屋里好像有人,”我说,“门开着。”

结果是个穿着毛皮雪衣,满脸胡须的男人。电话公司派他来取掉墙上的电话。“我猜他用不着这部话机了。”他告诉我们说,“我们不希望把公司的设备留在没人的空屋里。”

“你认识特德·肖特吗?”我问他。

“不怎么认识。”他边说边继续着手里的活儿,“上次来接新线路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当时他一个人吗?”

“不——有个旅舍的人和他在一起。”

“安德烈·穆霍恩?”

“不,是在那边工作的一个短工,名字好像是拉克萨特。”

“格斯·拉克萨特。”我想了想,“你在附近看到过野山猫没有?”

“当然,时不时会看到。不过,大多数时候它们不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