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雪地小屋密室杀人(第4/6页)

他离开之后,爱玻和我仔细检查了小屋。屋内的情况和我昨天看到的差不多,只不过壁炉里的火熄灭了,屋内没有暖气。我站在发现尸体的椅子旁,四下查看着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线索。“你有什么看法?”我问爱玻。

她咯咯笑了。我从没见过她这么轻松愉快。“你听起来就像歇洛克·福尔摩斯。好吧,听着。他是自杀的,用一把绑在橡皮带上的刀子。橡皮带是从汽车内胎上割下来的一段。当他放开刀子之后,长长的橡皮带把刀子弹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看不见的什么地方?”

爱玻抬起头,指着天花板:“穿过屋顶上的天窗飞出去了。”

这主意确实疯狂,但并非全无可能。我搬过来一张结实的桌子,又在上面放了把椅子,然后站了上去,手能够到天窗。天窗很容易就打开了,不过屋顶上的雪看起来没人动过。我在天窗四周摸索一番,没有发现隐藏的刀子。

我爬下来,说:“上面没有。”

把家具放回原位之后,我看向烟囱,突然想起在一个故事中读到过,某起自杀案中,凶器被扔到了烟囱里。不过,烟囱里仍是一无所获。我试着重建昨天清早发生的场景,既是对爱玻,也是自言自语:“也许天亮不久他就起了床,做好早餐。他可能是在早餐前或之后生起了壁炉。”

“也许是凶手生的火。”爱玻推测说,“想让尸体保持温暖,混淆死亡时间。”

我倒是忽略了这种可能性。“不过,我们还是不知道凶手是如何出入的。”我说。

“前天夜里,雪停之前。”

我摇摇头:“你忘了早餐。”

“那也可能是凶手伪造的场景。”

“不过壁炉还燃着火。如果是凶手生的火,而且他在雪停之前就杀死肖特,并且离开了小屋,那等我们进来的时候,火肯定已经熄灭了。”

“我猜你说得对。”她承认。然后,她突然注意到门口地板上有什么东西,几乎被一个皱巴巴的地毯遮住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支细细的金色铅笔,笔身上刻着“G”和“D”两个字母。“这可能是条线索。”话是这么说,我心里不无怀疑。佩特警长的手下不太可能漏掉这么个大家伙。也许是哪位探员用它来画小屋地形图,丢在屋内了。我把铅笔收进口袋,四下看着。“爱玻,我看我们检查得差不多了。”

在回旅舍的路上,爱玻认真地对我说:“山姆,如果哪一天我离开你,另找一份工,你会怎么样?”

“我大概会关掉诊所,出家为僧。”

“不,我说真的。”

“爱玻,你为我工作了十三年。从一开业就陪着我。你不开心吗?还是需要加薪?”

“跟钱没关系。”

“我还以为你很开心。不过,过去的几天你肯定心情不错。”

“是的。”

“那么,到底是——”

“安德烈希望我留下来。”

我惊得目瞪口呆:“他为你提供了一份工作?”

“他想娶我。”

“爱玻!你打算和一位才认识两天的男人结婚?”

“不。”

我松了口气:“不过,你还真吓了我一跳。”

“不过,没准我想留下来多待一段时间,更深入地了解他。”

“他妻子去年死于车祸。他不过是寂寞而已。”

“我也是。”

“你说什么?”

“我三十九岁了,山姆。”

“我一直不知道你想——”

“我明白,你不知道。”她语气有些尖锐,“有时候,我认为你根本不把我当女人看。”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反正我们还要待几天,”我说,“到时候看吧。”

晚餐过后,我来到菲思·德弗洛的桌边,和她一起喝点雪利酒。“我明天就要走了。”她说,“回波士顿。”

“你不打算参加肖特的葬礼?”

她摇摇头:“很多年了,他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我这次来就是个错误。”

这时,我发现爱玻站在门口,朝屋里张望。看到我之后,她挥了挥手,走了过来。“怎么了?”我站起来迎接她说。

“能跟我来一下吗?安德烈认为他自己破解了谜题。我想让你听听。”

“乐意至极。”

菲思·德弗洛也站了起来:“我能一起去吗?”

我将她介绍给爱玻,然后我们一起前往安德烈的办公室。他正坐在书桌后面,看到德弗洛夫人略显吃惊,不过立刻为她搬了一把椅子。“很抱歉,德弗洛夫人,我不知道你是特德的前妻。关于他的死,我想出了一个符合事实的解释。爱玻认为霍桑医生愿意听听看。”

“请说吧。”她说道。

“凶手在小屋中将肖特谋杀,然后不留丝毫足迹地离开,屋外空地上只有山猫的脚印。对此,如果你有合理解释,”我说,“我当然有兴趣一听。”

安德烈点点头:“答案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特德·肖特用一把冰刀自杀了,他死后不久,冰做的刀刃就被壁炉的热气融化。”

菲思·德弗洛和我都沉默着,爱玻立刻附和起来:“山姆,这就像你会提出的解释一样嘛!我敢肯定事实就是这样,没错。”

“爱玻——”我张开嘴说着,然后转过头直接对穆霍恩说,“你试过用尖锐的冰刃刺破肌肤吗?甚至在室外,也不像听起来那么容易。在室内、壁炉边,根本就不可能。事实上,不管冰刃有多锋利,一靠近热气立刻就会开始融化,边缘也不再锐利。”我转身对菲思说,“你前夫隐瞒自杀的真相,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她摇摇头:“不能。我们离婚后,他就兑现了保险单。他搬到本地之后告诉我,说没人需要他的保险金了。”

“我坚持认为你的说法有道理,安德烈。”爱玻说。

“不,霍桑医生说得没错。”穆霍恩和气地说,“我想得不周全。我想自己不愿意接受,附近有杀人犯在逃的事实。”

当天晚些时候,我在旅舍的游戏室玩桌球时,爱玻找到我说:“山姆,我想跟你谈谈。”

“好吧。去酒吧?”

“我宁可上楼回房间聊。”

我带她去了我的房间,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她却身体僵硬地坐在床边。“好吧,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我说着,猜测她要说什么。

“你讨厌安德烈,是吗?自从我告诉你我们的事之后。”

“你错了,爱玻。”

“那是怎么回事?”

我一阵无力。接下来我打算说的话,是多年以来最难出口的一次。“我们必须面对现实。肖特并非自杀,而且肯定不是被野山猫所杀。雪停后,我们进入小屋前,没人从小屋中离开。窗户是锁好的,而且门上和屋顶上的雪没被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