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伯纳黛特的前世今生 Part 02 Bernadette Past and Present

美国绿色建筑者协会主办

建筑大赛

即时发布:

美国绿色建筑者协会和透纳基金会共同发起:

20×20×20:20英里屋

二十年后

未来二十年

截止日期:二月一日

伯纳黛特·福克斯的“20英里屋”已经不复存在。这个建筑的照片也很少,据称福克斯女士已经把所有的图纸都毁掉了。然而,这个建筑的意义和重要性却逐年递增。为了纪念20英里屋的二十周年,美国绿色建筑者协会与透纳基金会联手,邀请建筑师、学生等建筑业同人踊跃提交设计,重新构想,重新修建20英里屋,并借此展开关于未来二十年“绿色建筑”意义的对话。

竞赛内容:上交的设计规划,是要在洛杉矶穆赫兰道6528号修建一个三居室,4 200平方英尺家庭独栋住宅。

唯一的限制条件,就是福克斯女士之前给自己定的:用于修建的所有材料,必须来自建筑工地方圆20英里之内。

评选出的获胜者将在盖蒂艺术中心的绿建协/美建协晚会上公布,并获得4万美元的奖金。

十二月十一日 周六

南加州大学建筑学教授保罗·杰利内克

写给妈妈在图书馆门口碰到的那个人

雅各布:

看你对伯纳黛特·福克斯感兴趣,我就先给你透露一下,还没出版的二月号《艺坛》上有她的人物小传,有点“圣徒传记”的味道哦。他们叫我先看一遍,挑挑错儿。你看完很可能想跟作者联系,告诉他你巧遇伯纳黛特·福克斯的事情。请别这么做。显然,伯纳黛特是想躲起来的,我觉得咱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保罗

*

《艺坛》的文章,PDF版

《圣伯纳黛特:影响最大的建筑师,相逢对面应不识》

美国建筑师与建筑者协会最近对三百名建筑系研究生进行了抽样调查,问他们最崇拜的建筑师是谁。最后的名单大家想也能想到:弗兰克·罗伊德·莱特、勒·柯布西耶、密斯·凡·德·罗、路易·康、理查德·诺伊特拉、鲁道夫·辛德勒。但有一个肯定谁都想不到,在这些伟大的男性建筑师当中,出现了一个完全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伯纳黛特·福克斯的卓越杰出是有很多原因的。在这个男性一统天下的行业中,她作为一个年轻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地上演着精彩的独奏:三十二岁,她便获得了“麦克阿瑟天才奖”;她手工制作的家具被美国民间艺术博物馆永久收藏;绿色建筑运动中,她是当之无愧的先驱;她只修了一栋房子,那房子现在也不复存在了;二十年前,她从建筑界隐退,从那之后没有设计过任何东西。

上述事件随便抽一条出来安在某位建筑师身上,就已经够值得注意的了。集这些条目于一身的她,便是毫无疑问的偶像。然而,伯纳黛特·福克斯到底是谁?她那时候有没有为以后的女性建筑师铺一条路?她是个天才吗?她是否在绿色建筑这个概念诞生之前,就已经做到了绿色环保?如今,她在何处?

《艺坛》采访了几个曾经与伯纳黛特·福克斯关系密切的人。我们希望能够解密这位建筑界曾经名副其实的神话。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普林斯顿大学,是为建筑界未来而战斗的前沿阵地。现代派建筑学院在坚实的基础上建立起来,其中的精英备受赞誉,影响力巨大。而以普林斯顿教员迈克尔·格雷夫斯为首的后现代主义者们,则在谋划着对现代派发起严肃的挑战。格雷夫斯刚刚设计修建了他的波特兰公共服务大楼,其中蕴含的机智、各种装饰和折中主义,全都大胆摒弃了现代派质朴的极简模式。与此同时,结构主义这个更具有对抗性的前卫派别,正在慢慢发展壮大。结构主义的代表人物是原普林斯顿教授皮特·艾森曼,他们既摈弃现代主义,也摈弃后现代主义,崇尚分裂和几何上的不可预测性。各学派都对普林斯顿的学生有着迫切的期望,一定要他们选择立场,拿起武器,流血“杀敌”。

艾丽·赛托当时就在普林斯顿,和伯纳黛特·福克斯同班。

艾丽·赛托:我的毕业设计是富士山游客中心的一个茶馆。基本设计理念是,用四射的粉色风帆组合成一朵飘散的樱花。班级答辩的时候,我阐述并捍卫自己的设计,承受着四面八方的质疑。伯纳黛特正低头织着毛衣,突然抬头问道:“他们把鞋放哪儿呢?”在场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进茶馆不是要脱鞋的吗?”伯纳黛特说,“脱下来放哪儿呢?”

福克斯对这些琐碎之事的特别注意,吸引了迈克尔·格雷夫斯教授的目光,他把她招入了自己在纽约的事务所。

艾丽·赛托:伯纳黛特是全班唯一一个被他招录的人,在当时引起很大轰动。

迈克尔·格雷夫斯:我不想雇那种自我意识很强,总想着搞个大设计的建筑师。我自己自我意识已经很强了,脑子里的大设计已经很多了。我想要的,是那种有能力执行我的想法,解决我丢出的问题的人。伯纳黛特让我震惊之处在于,她能在很多别的学生瞧不起的任务中找到乐趣。那种没有自我只知道死干苦干的人,通常是不会选择建筑师这个职业的。所以,如果招人的时候发现了具有这项才能的人,就赶紧纳入麾下。

当时一个团队被分配去设计加州伯班克的迪士尼总部大厦,福克斯是里面资历最浅的,分配到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很典型的苦活、累活,规划行政大楼的卫生间。

迈克尔·格雷夫斯:伯纳黛特把每个人都要逼疯了。她想知道行政人员每天在办公室待多长时间,开会是什么频率,什么时候开,会有多少人出席,男女比例。于是我打电话给她,问她在搞什么鬼。

她解释说:“我得知道我的设计需要解决什么问题。”

我对她说:“迈克尔·艾斯纳想尿尿,又不想大家都来围观。”

我很想说,把她留在公司,是因为我发现她有着终会发光的才华。但说实话,是因为我喜欢她织的毛衣。她织了四件送给我,我到现在还保留着。我的孩子们一直想偷来穿。我老婆想捐给慈善机构。但我舍不得。

由于许可流程出了问题,迪士尼总部大厦的工程总是延期。在一次事务所全体员工大会上,福克斯展示了一张如何搞定建筑部门的流程图。于是格雷夫斯便派她到洛杉矶的工地去现场办公。

迈克尔·格雷夫斯:她走的时候,只有我舍不得。

六个月以后,迪士尼总部大厦的工作结束了。格雷夫斯又为福克斯安排了纽约的工作。但她喜欢洛杉矶建筑界的自由。在格雷夫斯的推荐下,福克斯进入了理查德·迈耶的事务所,当时该事务所已经在设计盖蒂艺术中心了。团队从意大利进了一万六千吨石灰华来覆盖博物馆外部,一共有六名年轻建筑师来负责这种材料的选择、进口和质检。伯纳黛特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