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十三 战车

征服者坐在狮身人面像拉的站车上,它们朝着不同的方向,似乎要将他分裂

格林德尔,埃兹拉。工业家,1878年1月3日出生于纽约州亮瀑镇,父亲是马蒂亚斯·Z.格林德尔,母亲是夏洛特·格林德尔,均为银行家。格林德尔先后就读于布鲁斯特学院与哥伦比亚大学,1900年获得工程学学位。1918年与艾琳·欧内斯特结婚,妻子1927年去世。1901年加入霍布斯化工染料公司,任销售业务员,1905年升任办公室主任;1908—1910年于里约热内卢、马尼拉、墨尔本负责设备安装;1912年升任出口经理。1917—1918年于美国华盛顿特区担任战时特别管理人员。1919年担任美国公共事业公司总经理,1921年升任副总裁。1924年创立格林德尔制冷公司,1926年成立子公司玛尼图压铸公司,1928年合并五家企业成立格林德尔钣金冲压公司。1929年创立格林德尔电机集团,任总裁兼董事长。著有《劳工组织的挑战》(1921年);《促进生产科学指南》(1928年);《工厂管理心理学》(与R.W.吉尔克里斯特合著,1934年)。参加的社会组织:易洛魁哥谭体育社;威彻斯特县工程师协会。爱好:台球、钓鱼。

下文摘自布鲁斯特学院1896年学生名册:

埃兹拉·格林德尔(绰号“阿勇”)。专业:数学。课外活动:象棋社、数学俱乐部、排球队队长(3年)、《学生名册》管理员(2年)。学院:哥伦比亚学院。志向:拥有游艇。格言:“数学的魔力与动人的话语”——康格里夫。

红发孩子抬起头,看见讲台旁站着一个男人:牧师的硬白领,纯黑的正装,绑着黑带的巴拿马帽。他一下把他拍醒。

“好孩子,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呢?”他一边说一边把祈祷书放回口袋里。

“好的,神父。我能为你做什么呢,神父?”

“好孩子,我正在准备一篇讲道,论杀死未出生婴孩的罪恶。你能否帮我在报纸上寻找一些剪报,讲述因为没能顺利产下婴儿而死的年轻女人的故事。不要最近的新闻,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我想要之前的报道,证明这种罪恶早在我们父母的时代就已经存在了。”

孩子绞尽脑汁地抬起头。“唉,神父,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神父平和的声音降低了一些。“就是流产(abortion),好孩子。关键词查A-B。”

孩子脸一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回来时拿着一个旧信封,上面写着:“流产,死亡,1900-10。”

硬白领男子迅速过了一遍。1900:非法手术致母婴双亡。交际花……丈夫承认……死亡契约……

女工死亡

作者:伊丽莎白·麦考德

昨夜在莫宁赛德医院,一名瘦弱女孩面对墙壁,黑发披散在枕头上,正在生死边缘。同时,一名小伙子正往病房里闯。就算他再怎么哀求她原谅,她都再也无法睁眼看他,再也无法跟他说话了。最后,他避开马尔卡西警官,早早离去了。马尔卡西警官之前便来到医院,职责是紧盯着这名要为女孩的悲惨境地和英年早逝负责的年轻人。但是,他没有逃过眼尖的年轻实习护士的注意,这名护士在他的表饰上发现了E.G字样。在庞大城市的某个地方,一个懦夫正在潜伏,颤抖,随时等待着法律的铁手按住他的肩膀,(让我们期盼)他的灵魂被无辜女孩决绝的姿态烧灼,她正是他的冷血自私、以身试法的牺牲品。

她是一名高挑的黑发女孩,正在花季的年龄,和她一样的人还有许多……

黑衣男子呆呆地说道:“是的——早在我们父母的时代。跟我想的一样。杀死没有出生、还没有接受教会洗礼的婴儿,这是罪恶。”

他把剪报放回信封里,对红发孩童表示了感谢。

在中央大旅馆中,这位神父从物品存放处取回手提箱,又在更衣室换了一套亚麻正装、白衬衫和条纹蓝领带。

来到麦迪逊大道上,他停了下来,一边翻阅旧祈祷书,一边咧嘴笑着。页边被雨打湿,卷了起来,扉页上用斯宾塞花体写着“尼古拉斯·托斯蒂惠赠”,还有日期,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金发男人把它扔进了垃圾箱。他口袋里装着一份剪报,是三十年前一位伤感故事女记者写的。1900年5月29日。

莫宁赛德医院的停尸房位于地下室,里面有值夜班的杰瑞,一架子年岁久远的登记册,还有伤痕累累的书桌。两把厨房椅,是给访客坐的。一台收音机,一部夏天晚上开的电扇,一个冬天晚上开的电暖气。电扇现在正开着。

杰瑞回到房间时,一名身穿脏兮兮的灰裤子和运动衫的访客正抬头看他。

“我从西一区的夜班护士那儿借了两个口杯——新来的,大长腿。杯子上有点划痕,不过咱们接着来。满上。我跟你说,兄弟,咱俩在朱利奥酒吧见面时,你就拿着这瓶酒,当时正好休息。我这对嘴唇啊,一晚上没碰酒水了,想酒都想疯了。”

他的新朋友把头上的草帽往后推了推,然后往医用玻璃杯里倒了些苹果白兰地。

“来老地方看看,哈?”杰瑞干了以后,把杯子伸了过来。

金发男子又满上,并喝了一口自己的白兰地。

“晚上有点无聊啊,是吧?”

“还好啦。我听音乐节目,里面有些好曲子。我还做纵横字谜,做了很多。有些天晚上啊,他们一分钟都不让你安宁——硬邦邦的尸体每十分钟就来一个。主要是冬天,还有特别热的天——都是老人。我们也不想他们一到门口就推进来上架,不过要是大夫说‘把她放了’,那我们也不能给堆在外面。然后我们就得给死者登记到医院和市里的簿子上。这活不怎么样吧?谢谢,我还行吧,别在意。”

“那你把信息全都记在这些簿子里了?要是我的话不得疯了?”金发男子把脚翘到桌子上,抬头看着装满登记册的书架。

“不是。是在这本里,桌子上的,记得是最近的。那些是从医院创立到现在的呢。我不知道干吗还存着。隔一阵子有监察局的人过来,要调以前的东西出来看,那我就把灰扫扫给他们。这活不赖。空闲时间很多。比方说——今晚还是别喝了。我们这儿有把老战斧——夜班巡查。她随时可能下来,把我臭骂一顿,跟上面报告说我喝醉了。我到现在还没有喝醉的记录。她三点以后就不过来了,不赖。”

冷酷的蓝眼睛盯上了标着1900年的登记册。

杰瑞又开始聒噪了。“你知道那个女演员吗,多莉·伊瓦思——前天晚上在街对面酒店自杀那个?没救过来。今天晚上,大概八点吧,我接到一个电话,让我去西五区接人——保密的。结果就是她。我现在把她放在冰匣里,想看看不?”